&ldo;到时我随姐夫一并回柳儿屯吧。&rdo;姐怀着孩子不方便回去,阿桃想,她回去一趟也算妥当,把做好的小衣裳鞋帽等带回去。
余氏觉的挺好。&ldo;我看行,让阿桃替你走一趟。&rdo;
&ldo;好。今个晚上我跟你姐夫说说这事。&rdo;季歌心里很是贴慰,伸手揉了揉阿桃的发顶。
三朵抬头脆生生的道。&ldo;我也去。&rdo;阿桃去了,她也要去。
季歌眉开眼笑的嗳了声。&ldo;三朵也去,合该去看看一朵姐,看看妞妞和孩子。&rdo;
这夜,睡觉前,季歌特意把这事说给大郎听,大郎听着心里赞同,二话没说便应了,俩人又细细的叨了会,到时送什么礼,商量出个章程,便相拥着沉沉睡去。
次日午时末,将将吃过午饭,才把厨房收拾停当,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季大仓的喊话声。
季歌和余氏对视一眼,俩人相视一笑。这是啊,说来便来了。
&ldo;大哥,可是大嫂生了?&rdo;见季大仓进了院子,季歌就笑着问了句,问完,才注意到,他神色不太好,心里顿时一紧,脸上的笑敛了两分。
季大仓应道。&ldo;生了。昨儿傍晚生的,是个二妞。&rdo;
&ldo;赶过来也挺累的,屋里坐着,歇歇脚,没吃午饭吧?我给你做几个鲜香肉卷如何?&rdo;余氏忙热络气氛。
&ldo;劳烦余婶了。&rdo;季大仓点了头。
季歌反应过来。&ldo;大哥先进来坐,大嫂可好?&rdo;
&ldo;还行,生的快,没怎么受罪。&rdo;进了屋,落了坐,季大仓有一句便回一句,却是没多余的话。
&ldo;娘那边……&rdo;迟疑了下,季歌还是问了出来。如今家里还有个二嫂在呢,谁知道会是怎么个情况,娘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心心念念的想着大胖孙子,结果一连得了两姑娘。
短短的三个字,刺激到了季大仓,自进门到了这会,他才抬头看向大妹,眼里堆满了苦涩,仅看了一眼,他便伸手捂着脸,冲着地面弯了腰,翁翁的声音,很是沉重。&ldo;大妹啊,这回你可得帮帮一朵。&rdo;
&ldo;怎么了?&rdo;季歌心跳都快了半拍,可别是出事了。
沉默了会,季大仓才道。&ldo;娘的性子你也知,一朵连生两个闺女,娘那边是彻底的冷了。&rdo;
&ldo;娘做什么了?&rdo;季歌也觉的这事有点棘手。娘倘若没拎清,做了过份的事,这摊子可就不好收了。
季大仓摇了摇头。&ldo;倒也没做甚,就是娘甚都不做,我一粗汉子哪里顾的过来,二弟妹也没搭把手,都得让一朵自个来,吃,吃的方面,跟家里一样。&rdo;生大妞时,媳妇坐月子可不是这样的,好歹还能吃个鸡蛋,这回是什么都没有,若没有他在,就得捡剩来吃了。
&ldo;大嫂没坐月子?&rdo;季歌瞪圆了眼睛问。月子里落了病,可是个大麻烦。
&ldo;也不是。&rdo;季大仓嘴笨,不知道要怎么说。&ldo;没让一朵拾掇家务,可家里的两个闺女都得让她自个忙活着。&rdo;
&ldo;……&rdo;季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要说过份吧,仔细琢磨琢磨,放在穷苦人家也算不得多过份,要说不过份吧,确实有点冷漠了。
季大仓眼巴巴的看着大妹,这么个大男人,眼眶都泛了红。
季歌安慰道。&ldo;昨晚我还和大郎说着来,待大嫂生了孩子,就让他带着阿桃三朵回柳儿屯一趟。大哥你在这边住一宿,明儿一早一并回。&rdo;
&ldo;不了,我得回去,多少能帮把手。&rdo;季大仓松了口气。
足足吃了五个鲜香肉卷,季大仓稍坐了会,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猫儿胡同,出县城时,他特意拐了道,去了相熟的街,买了一斤红豆酥,一斤红糖,一斤枣干,他懂的不多,只知道这些都是补血的,想着媳妇生了娃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补补。
送着季大仓出了大门,余氏回了堂屋,忍不住念叨了句。&ldo;照我说啊,男娃女娃都是好的,好好带养着,俱是一样的。&rdo;季婶子就是看不透,这般行事,大郎媳妇夹在中间就难了,好在这母女情不深。
季歌没有接这话,瞅着一个点,怔怔的发呆,也不知在想些啥。
原是想着等大郎他们归来,把这事跟他说说,趁着天色尚早,把礼备好了,明儿一早吃了饭好出发。没成想,半下午的时候,大门噼哩啪啦的被拍打的很是厉害。
&ldo;刘姐,余婶。&rdo;柳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嘶哑,透着哽咽,话语都有些模糊不清。
余氏三步并两步打开了大门。&ldo;孩子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rdo;连连问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季歌也追了出来,阿桃和三朵紧跟在后面。&ldo;小安,出什么事了?&rdo;
&ldo;呀,这哪来的血啊,怎么回事,孩子啊,你快说啊,伤哪里了,怎地这么多血。&rdo;余氏闻着这浓浓的血腥味,惊的脸色煞白。
&ldo;血!&rdo;靠近了,季歌闻着浓浓的血腥味,胃里立即翻腾着,竟是当即就吐了满地。
阿桃急了,忙扶着她往后退,吩咐着。&ldo;三朵快端怀温水过来,姐,咱们到屋里坐,这边有余婶呢。&rdo;
&ldo;娘,娘的血,流了好多血,在医馆里,刘姐余婶救救我娘。&rdo;神智有些恍惚的柳安,忽的跪到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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