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昨日里他还想拐来结为兄弟,一起逛花街喝花酒的人,就这么……死了?
“你们是谁?敏之弟弟怎么会在这里?!”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心痛,他愤怒地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盯向两个方才被他忽略掉的两人,只觉得极其的碍眼。敏之弟弟的死,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们!
身穿月日缎绣云水金边夹衫的少年看样子应该是主子,他坐在椅子上,不知把玩着腕上的什么,目光淡淡地望着窗外,高傲得只给他一个后脑勺,看来并不准备回答他。身边站着的壮实男子虽然没有像少年一般故意忽略他,但望向他的目光里却有着强烈的不满。
这是什么态度?陆子卿顿觉胸口一堵,理智回笼,心中的怒火稍稍缓了缓,但还是语气不佳,“你们两个,到底对敏之弟弟做了什么?!”
见他满口质问,守山不服气了。他胸口起伏,上前两步,“这位公子,爷已经尽力了。自昨日诊出令弟身中寒毒,爷就一宿没睡,整夜守在令弟身边殚精竭力……”
“守山。”少年轻声喝止守山解释。转过脸来,血色朱砂的灼灼光华也化不掉他眉间如雪山银月般的清冷。
陆子卿惊诧于少年的容颜,不过,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然而他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冷笑出语,“我怎知你家主子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没准儿就是你家人不小心弄错了药。昨日与敏之弟弟在观春楼时,她分明还好好的,怎么经你们一诊,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不准你这么说爷!我家爷医术超凡,岂容你肆意污蔑……”
“医术超凡?”陆子卿不屑一哼,“省省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以为懂点皮毛就能卖膏药。”
壮实仆人正欲再开口辩解,却被少年抬手阻止了。他坦荡地迎上陆子卿的眼睛,“这位公子,云帆确实已经尽力。但在此之前,她中毒已深,也是铮铮事实,要治好实属不易。”他目光扫过床榻上的易随安,“就算治好,怕也只是与云帆一样,成为废人一个。”
少年不愠不火的语调奇迹般地消弭了陆子卿心中的怒气,他面色稍霁。这主仆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心狠手辣之徒,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二人是否包藏祸心还有待商榷。
“令弟全身经脉皆被寒气侵蚀……不如随云帆回谷医治。”此言一出,不仅陆子卿与守山大为惊愕,就连欧阳云帆自己,也始料未及。他在心中思虑再三,不知为何,出口的却是这句。
“爷!”守山不赞同地轻呼。
嗯?这个声音?浅胜舟墨眉轻挑,与温如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这不就是那个惹到长乐帮还不自知的傻大个儿么?为何陆子卿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咔吱一声,面前的房门突然自己开了,两个人和跟上来的王掌柜齐齐暴露在屋内人的视线中。
“既然两位朋友有心来访,请进来说话。”欧阳云帆虽面带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悠闲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心下暗自思忖这两人的来意。自己这回,似乎是惹下了个大麻烦。
“爷。”守山忽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温如玉朝欧阳云帆拱手一礼,然后转向面色不好的陆子卿,“子卿,敏之情况如何?”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医。”陆子卿耸耸肩,“喏,对面有一位自称医术超凡的在呢,如玉,你问我还不如去问他。”
“你!”守山就是不满意陆子卿对自家爷的态度,不过他不善言辞,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只把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陆子卿看在眼里不禁一乐,温如玉心中无奈一笑,继而带着疑惑朝对面的少年望过去,不禁微微讶然。
方才他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陆子卿与易随安几乎分去了他所有的视线,并没有注意少年的相貌,此刻看来,说是龙章凤姿也不为过,只是……他的眼神略带惋惜。
看到新到的两人目光都齐齐集中在自己的双腿上,欧阳云帆稍感不自在地一动。他淡然笑笑,温雅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意。若不是这两人替守山解围,想要他理睬,做梦!
“不知——两位对于云帆的提议,有何看法?”
第十七章 大佛小庙
易随安这一觉睡得很沉,若不是稀里糊涂被人灌了一肚子苦水,估计是一夜好梦到天明。
可惜的是,酣睡不觉醒的好心情,最终被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彻底破坏。她不快地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俊脸霎时占满了整个视野。
“哎呀,敏之弟弟,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易随安满脑子疑惑,继而一惊。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睡觉还有个人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瞧这架势,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撑坐起来,还好,只是有点儿酸软,应该是许久未动的缘故。
起身下榻,视线却捕捉到陆子卿一脸的担忧,她心里不由得又是咯噔一跳。陆子卿这人给她的第一印象便是粗线条与乐天派的阳光男孩,连这样的人都神情紧张,她是愈发没底儿了。
“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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