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灯火微黄,将桌子旁边的纤细身影拉得细长,明明胸口的伤很疼,但周序川却觉得此刻弥足珍贵,心中满溢暖意。
“周大人,疼吗?”沈时好走了过来,声音轻缓柔和。
她已经换下盔甲,一身牙白色素面妆花衣裙,没有了白天时的英姿飒爽,多了几分清丽婉约,还有……原来她的腰这么细。
他一只手都能握住吧……
“周大人?”沈时好见他没有开口,又叫了一声。
周序川猛地回过神,耳朵烧了起来,他眨了眨眼,“沈姑娘,我……还活着啊。”
“大人福大命大,还活着,放心。”沈时好含笑点头。
“你一直在这里?”她守着他一整天了?他昏迷的时候,应该不会呓语吧,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怎么办啊。
沈时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借着廊下暗淡灯火,依稀看到唐初九的身影走来。
“你稍等片刻,我先出去说几句话。”沈时好说。
周序川看着她窈窕的身姿踩着光影出去,在廊下与唐初九不知商议何时,很快,唐初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沈时好侧身回头,目光与他撞在一起。
“……”周序川措手不及地收回视线。
“要不是周大人昨日将我推开,今日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沈时好边说边走进来,在旁边的矮杌坐下。
周序川说,“是我躲避不及时,与姑娘不相干。”
沈时好替他倒了一杯水,“周大人原来精通医术。”
“略懂一二。”周序川知道隐瞒不住,昨日中箭,他急忙吃下药丸,就猜到会被她看出来。
“你何时换了我的药?”沈时好问,她掌心出现一个白色瓷瓶。
周序川摸了摸鼻子,“这个啊,你有心疾,随身携带的药丸药效不足,我担心你不相信我的判断,所以……”
沈时好点头,“所以我最近心疾都没发作,是周大人已经把我的病治好了?”
“也不是,差一点。”周序川说,“要不,我替你把脉,重新给你开个方子。”
“晚点再说,不过,我还是感谢周大人。”沈时好说,要不是周序川替她医治,她在战场上是打不过巴图鲁的。
周序川神色微动,“沈姑娘知道奸细是何人了?”
“很快就知道了。”沈时好说,“可惜周大人受伤,不然还能去看个热闹。”
“我的伤势不碍事。”周序川忙道。
沈时好理了理袖子站起来,神色清冷地淡声说,“周大人,我很感激你帮了我这么多,但下次若是遇到这样的危险,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不值得你这么救我。”
“当时你为我解蛇毒的时候,想过值不值得吗?”周序川问。
沈时好皱眉,“那不一样,当年我年少无知……”
“那你就当我年少无知吧。”周序川笑得灿烂。
“……”快及冠的人,说自己年少无知,属实有点不要脸了。
“我想亲眼见识,沈小将军是如何找出奸细的。”周序川眼巴巴地看她,让沈时好说不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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