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少女心底浮动起了一分急躁。
同她示好者,本不止太子,还有另一个相当重要的人……那便是钟念月的兄长。只是这辈子一切全然变了,到如今她也没机会见钟随安一面。
她张张嘴,正要同相公子提议,相公子却更先开了口:“……居然不成。”
什么居然不成?
她低头重新去看那封信,才留心到后半段又提及,洛娘有意勾引晋朔帝,未成,还险些被看破。多亏宣平世子中意于她,这才免逃大难。
她倒是暗暗笑了下。
可见不是人人都受这洛娘的引-诱的。至少晋朔帝这般人,是不会轻易软下心肠来的。
“宣平世子……”相公子又喃喃念了这四字。
却不知为何,似是十分在意。
“公子,听闻他们今日在九江县外驻扎了下来,不如我们也就近去瞧一瞧……”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他们在九江救灾,你以为是在逛集市?你我这般模样,混入灾民之中,那就等于明晃晃的靶子。等着罢。”
相公子道。
此后相公子要洛娘每日都送一封信回来。
少女不由问他:“公子不怕她被发现吗?”
“若是发现了,她自会想法子。你凭的是你周身的气运,而她凭的是她每每绝地逢生的本领。”
相公子随口道。
少女见他说得平淡,平淡中都透出了凉薄。
心道这又是一个不轻易近女色的。
想必就算见了钟念月,也不会为钟念月的姿容所打动。
她更放了心。
相公子很快拆了第二封信。
通篇先又是对钟念月的一番溢美之词。她骤然想到,若是每日都要先看一遍这些话,对她来说,实在是种莫大的折磨。
她忍不住出声:“写一回便罢了,今日怎么又写?”
相公子懒洋洋道:“是你说那钟家姑娘是个变数,恐成我的阻碍劫数,我这才命洛娘将她一言一行都记下来……便是今日穿的什么,吃的什么,有甚么喜好,都要记下。怎么?”
他扭头看她。
她也只能闭嘴了。
只是绷紧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抖了两下。
那洛娘是如何记的呢?
她今日着鹅黄色衣衫,头戴珍珠钗环,倚在窗前,一手握着书,一手端着茶,低眉颔首时,面上有莹莹光华……
这样一写,那纸上的人都好似活了过来,真脆生生立在了面前。
这会儿洛娘都已经开始写第三封信了。
钟念月便坐在她的对面,信口胡诌道:“她今日着绿色衣衫,头戴玉蝉,梳着堕马髻……”
晋朔帝在后面好一阵无语,但也只能不紧不慢地笑着提醒她道:“念念,堕马髻乃是妇人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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