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染感到了深深的寒意,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对生命的藐视。
林安染是生活在法治社会的现代人,在她的认知中人命重于一切,而身为体制内的公务员,林安染所受的教育也是为人民服务。
民是国之根本,是基石。
她所生活的国家虽也有贫富差距,也有权贵和平民老百姓,但不管是任何人都是国家的公民,都能受到国家的庇护。
可她穿来的这个时代不同。
这个时代不仅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甚至可以合法的用权势,金钱来买断一条人命。
晾晒女官也曾是官家女娘,可就因为父亲获罪,累及全家导致入了贱籍,从此便从云端跌入了泥泞,任人践踏欺辱,就连死了也无需过问原因。
死了便死了,一张草席裹了丢去乱葬岗,任凭野狗啃食。
这便是她穿来的世界。
林安染此时只觉得恐惧,比亲眼看着晾晒女官撞死在自己面前还要恐惧。
若说林安染之前还把自己当成局外人,只是穿来这个世界享受退休生活的异客,那她此时就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入了棋盘,成为了棋盘的一份子。
林安染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立马复盘了一遍自己在穿来后有没有做过什么得罪郭翊辰的事情。
思来想去,她只想到了两点。
一点是她睡着了把郭翊辰踹下床,一点是郭翊辰那天把她舔醒时她打了郭翊辰一个耳光。
哎!还是大意了。
林安染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谨言慎行,绝对不能让人抓着了她的小辫子。
郭翊辰见林安染愣神,突然问:“你深夜来找朕恐怕不止是死了个贱籍那么简单吧?”
对于死个贱籍,他早已司空见惯。
从小到大,他见过的死人太多,各种死状凄惨的都有。
毕竟,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就连他自己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才坐上的皇位。
若是死个人就大惊小怪,他也活不到现在。
之前他也是先入为主,觉得皇后又是癔症犯了,这才杀了个贱籍来泄愤。
此时再一回想皇后近几个月的种种,觉得以皇后目前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
毕竟杀个贱籍泄愤,却因此得罪了太后和德妃,实在不值得。
林安染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人,在想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后,她已将心态调整好。
“皇上,臣妾深夜前来是因为担忧皇上的安危。”林安染改变了话术。
果然,她这话一出,立马引起了郭翊辰的兴致。
他放下笔,单手撑着椅子扶手,习惯性的挑眉,“此话怎讲?”
“皇上,左太医前几日为臣妾诊脉时突然闻到一股异香,经查证发现是有人用了一种名为断魂散的毒药来浸泡臣妾的衣裳……”
说到这里,林安染突然顿住了话头,眉头紧锁。
要是林安染没有记错的话,左承泽说过断魂散只有溶于水后才会散发出一股空谷幽兰的香味,而将断魂散炙烤再浸泡便能解毒。
可晾晒女官却冤枉熏香女官是将断魂散参入了熏香中下的毒。
这明显与左承泽的分析对不上啊!
所以,那晾晒女官并不是下毒之人?
或者说,还有同伙?
说不定晾晒女官是故意说漏的嘴,暴露的身份,目的是想要掩护同伴?
思及此,林安染的心都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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