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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天籁哭着说道:“美人爹的心长在胸膛里。我瞧不见。我瞧不见?”
“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只有这里……”纤长手指按在楼天籁的心口处。郦师白温声道:“只有这里的感受最最真实。”
楼天籁沉默。
郦师白又道:“天籁宁可相信猜测。也不肯相信自己的心?”
楼天籁长久无言。哭声渐渐止住。过得好半晌。楼天籁出声道:“真的吗?美人爹对我的疼爱。是纯粹的。不带一点杂质的?”
郦师白道:“天籁何不去问楼大人?”
楼天籁咬住嘴唇。“如果美人爹说。他疼爱我。只因爱屋及乌……那怎么办?”
郦师白轻笑道:“敌人还未出手。天籁便自动躺下认输了?”
瞧见楼天籁眼底的怯意惶恐。郦师白唇边笑意立即消失。将楼天籁紧紧抱在怀里。
“丞相伯伯。我害怕。”楼天籁张开双臂。跪坐在郦师白的腿上。环抱住郦师白的身体。声音极轻极极弱。像是一只找不到家。迷惘无助的小动物。
这样的楼家小天籁。令人心疼。令人心碎。令人恨不能将所有的宠爱。全都一股脑儿的赠给她。
楼天籁害怕。害怕这十年的幸福時光。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害怕与楼易之的关系。出现裂缝。更害怕从此失去楼易之。
郦师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眼。神情恢复柔和。“天籁先随我回丞相府。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我陪天籁回楼府。亲口问一问楼大人。好不好?”
楼天籁缓缓的点了点头。“好。”郦师白的嗓音。郦师白的话语。郦师白的温柔。郦师白的微笑。自有一股无法复制的。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握住楼天籁的手腕。郦师白问:“天籁身上。有带治疗外伤的药吗?”
洁白的手绢被鲜血染红。楼天籁额头上的伤口不小。用手绢摁住只能减缓血流速度。并不能起到止血的作用。除了额头上。楼天籁的双手也受伤了。郦师白看了一下。楼天籁左掌稍微好点。只擦破了皮。右掌则比较严重。皮掉了大半块。必须要好好清理。
楼天籁这会儿才感觉到疼。瞄了一眼受伤的伤。哼唧了一声。把脸埋进郦师白胸前。“有的。每次出门。饮雪姐姐都会往我荷包里塞药和碎银子。”
郦师白笑出了声。边从楼天籁口袋里掏药包。边说道:“不愧是天籁的好姐妹。苏饮雪姑娘。果然很了解天籁啊……”
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什么好话。楼天籁皱眉不太高兴的道:“伯伯什么意思嘛?饮雪姐姐说我粗心。很容易受伤。所以才往我荷包里塞药的……”
瞧着楼天籁不再流泪的红肿眼睛。以及高高嘟起的小嘴儿。郦师白笑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苏饮雪姑娘的意思应该是。是天籁过于顽皮?”
郦丞相的笑容。杀伤力着实不小。就连天上的太阳。都自惭形愧。斜斜悬挂在西方。大半隐于山巅。不敢与之争辉。
“才不是呢?”楼天籁瞪着眼睛。矢口否认。
郦师白拿出一包药粉。放在鼻前闻了闻。问道:“止血药。是这个吗?”
楼天籁看了一眼。点头道:“嗯。”
郦师白笑着问道:“往天籁荷包里塞碎银子。是怎么个意思呢?”
楼天籁:“呃……”
郦师白替她作答。“天籁买东西不付帐?”
楼天籁被噎。目色阴郁。瞅着郦师白。撇了撇嘴道:“伯伯你话太多了?”
将止血药洒在楼天籁额头和双手的伤口处。又轻轻的捏了捏楼天籁双膝附近的位置。郦师白问道:“腿是不是也伤着了?”
楼天籁道:“疼。”
“咱们回丞相府。让太医给天籁瞧瞧伤。”光止血还不行。楼天籁身上的伤。必须好生处理。否则难保不会留下隐患。郦师白站了起来。就这么抱着楼天籁。寻找下山的路。
狐池山下。刚逗蚂蚁玩儿累了的江锦。正无聊的靠在马车旁边。遥望着远处飘渺的山峰。懒洋洋打着哈欠。瞧见郦师白抱着狼狈的小女娃。由山间小路走过来。江锦不由愣了愣。正欲发问。郦师白却给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江锦便将舌尖的疑问咽下肚。
郦师白的脖子上。有牙印。有唇印。而楼天籁。额头带伤。双膝双手带伤。并且此時。楼天籁貌似极其疲惫的。窝在郦师白的怀中。沉沉的睡着了……
作为一个逗了几个時辰蚂蚁的无聊汉子。江锦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不跑偏。
主子爷太生猛了啊?太不知节制了啊?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啊?不过才多久没见人家楼小姑娘。居然就这样猴急猴急的……楼家小姑娘真可怜。大概是上辈子造孽太多。才会遇到主子爷这种活了大半辈子。又挑食得几乎变态的老男人……主子爷是饿极了啊?饿极了的老男人。凶猛如同野兽?唉。楼家小姑娘那副小身板。哪能承受得起哟。真可怜啊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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