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也派人把当初从沈家?抄家?打包走的东西送还了回来,堆了几大箱子?。
沈家?的家?当都充了公,清点?过?估过?值,虽然有些已然拍卖出去,如今自然做不到一模一样的归还,但价值几何?,就归还多少,银钱数目上不会有缺。
第二日,因要去宫门口接沈母,知知起了个大早。
萧弗正好也要进宫。但知知要先?到沈家接上她阿爹再去宫门外,两人一南一北,自?此岔开了路。
萧弗没再跟着,却是派了江天跟着知知。知知总觉得他是防着她不回来了一样。
萧弗确实给江天下了令:“务必把她护送回来。”
诚然,他不认为知知有那个胆子一去不返,可她与家?人久别重?逢,好不容易回趟家?,万一想住几日再回来,那他就有一段日子见不到她了。
不是他不近人情,可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总是睡得分外?的好,若少了这么个暖床的小东西,他也怕不习惯。
知知倒没想着今日就走,但一时不想回王府也是真的。
当初沈家?倒了后?,雇佣的那些仆工都已各自散去,死契捏在沈家?手里的,则和那些物件一并归了公家?,在这一年?里病了死了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家?里无人可用,阿爹又不愿殿下派来的人手帮忙,那么大一家?子?,她得留下来帮着阿爹阿娘收拾。
三个人一会儿抱在一处哭,一会儿又劫后?逢生地傻乐,这般收拾了大半日,统共也才理出来两间厢房,勉强算是有了睡的地方。
就是灶台也被砸碎了,不能用了,吃饭还没着落。
好在风雪已停,沈父就用砖头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炉子?,烧了一大锅红烧肉。
顺道把那只因崴了一条腿幸运地没被充公的桌子?,也搬到了院子?里,就在炉子?边上吃起了晚膳。毕竟主厅的灰尘蛛网都还没来得及打扫。
边吃边聊,竟也有了那么两分围炉夜话的况味。
江天抱着剑站在沈府外?,他自?习武以来耳力敏健,就是不想听见里头的人说的那些话也难。
“摄政王他……对你如何?”
知知没法对阿爹阿娘说谎,如果连他们也要瞒着,她当真是没有可以吐露实话的人了,“阿爹放心,殿下他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凶了些,粗蛮了些,强硬了些,冷漠了些。但也很护着女儿,不是个坏人。”
沈母一听粗蛮强硬,就心疼的厉害。倒不是她尽往某些事上头想,可她是过?来人,怎能不知道他们男人猴急起来有多折腾人,更何?况她的乖囡是给人当了妾室,以色侍人,她在宫里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好几天连饭都没能吃下去,她使劲给知知夹肉:“乖囡受苦了,来,多吃点?。”
知知:“不苦的,知知过?得很?好,阿爹阿娘才是苦。女儿不孝,这一年?都没去见过阿娘一面。”
一家?人说着说着,沈母就想起了外?头的江天,“不说这个了,那个跟着你的少年?人是谁?也是王府的?”
知知说是。沈母其实知道自?己和夫君都是受了王府庇佑才能安然回来,心里虽然难受,但对王府的人也恨不起来。何况江天在她眼里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盛了碗饭,夹了两块不带一点肥腻的瘦肉在上头,又浇了点?肉汤,给知知:“端去给他吃点吧,在外?头站了那么久,虽说才落了雪还不到冷的时候,但终归不比咱们有炉火烧着,给他暖暖身子?也好。”
知知乖巧地捧着饭便开门去送,余光里还见阿爹蹙着眉瞪了阿娘一眼,又被阿娘瞪了回去。
门一开,院外?呼啸的冬风卷起草叶,扑面刮来,知知本能地闭了闭眼躲避。
睁眼时,却见一身雪衣狐裘的男子肃容而立,与她半步之遥。
不是江天。
她刚想惊呼,却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问:“殿下怎么来了?”
萧弗见她穿的单薄,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裹住她:“你的呢?”
知知今日穿了袄子?,其实一点?也不冷,她见到阿娘时,才发?现阿娘这一年瘦的都快皮包骨头了,便把那条狐裘脱下来给了阿娘,抵御风寒。
萧弗听了有些不悦,这狐裘献上来的时候还有些故事,说是骑猎的人遇见了两只白狐,一只中了箭,一只竟不肯离开了,那人便把两只都猎了回来,结果却原是一公一母。
狐狸皮被扒了下来进献上来,萧弗便让人做了两身披风,其中一身给了知知。
但他不悦归不悦,还不会在这样的小事上和她计较,只问:“何?时回去?”
知知把饭碗往一旁的江天手里一塞:“我阿娘让你也吃点?,都饿了一天了。”
而后?才眉眼黯黯地回答道:“吃完便回了,不过?妾明日还要来的,家?里还没收拾好。”
想到沈父把那些得力的仆从都退了回来,萧弗就冷笑了一声?,没用的骨气,到头来只会害妻女辛苦受累,否则不出半日,就该收拾稳妥了。
知知见殿下还不走,忽想到她只端了一碗饭出来,可门外如今却有两个人了。她犹疑着问萧弗:“殿下……应当吃过晚膳了吧?”
萧弗淡淡嗯声,知知放下心来,便退回了院子?里,作势要关门。
萧弗伸手挡住门扇,“不让我进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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