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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赶着上门来找不痛快的人是对方,但当虞笙看到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后,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心虚。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不是中国,没那么多热心肠且爱管闲事的市民,即便被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这些人也只是投去不冷不热的一瞥,随后扭回?视线,继续谈笑风生。
瓦莱里奥缓了好一会,疼痛才有所减弱,勾着腰骂骂咧咧道,眼神冰冷如刀箭。
虞笙从他断断续续的字音里勉强还原出完整的句子:“怎么会有你这么野蛮的东方女人?”
虞笙承认自?己?不够温柔,毕竟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性?,但她无法赞同瓦莱里奥这?种有失偏颇的说法,于是皮笑肉不笑地纠正道:“每个?东方女人都不一样,请别用狭隘的目光去定义?她们。”
来柏林的第?二个?学期,她独立完成了一份关于上世纪东方主?义?的选题报告,在这?过程中,她查阅了很多资料,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大?多数西方人幻想中的东方,就像男人幻想中的女人,温顺,柔情似水,是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是让人着迷的情|色和?欲望,换句话说,是低廉、却具备极强服务意?识的妓子。
抛下这?句话后,趁对方毫无防备之际,虞笙第?二次赏给他致命一击,附加一句祝福:“尊敬的瓦莱里奥先生,我在这?里提前祝您生日快乐,刚才那两下,就当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不客气。”
她当然不知道瓦莱里奥的生日在什么时候,会这?么说,单纯为了膈应死他。
德国人很讨厌听到别人提前祝自?己?生日快乐,因?为那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活不到生日那天。
刚来德国没多久,虞笙还不知道有这?种“潜规则”,很愚蠢地犯了次错误,引来对方大?变的脸色。
知道其中的是非曲直后,虞笙第?一时间跟他道歉,然而那位日耳曼帅哥不依不饶,甚至做出了眯眯眼这?种挑衅侮辱的表情。
气到虞笙直接给了他一拳。
她只?是犯了异乡人还未完全适应当地的文化风俗前都会犯的错,加上她事后诚心诚意?地道歉了,属于情有可原,不应该被过度苛责,他再借题发挥,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样想着,她又多给了他一拳。
……
不顾瓦莱里奥的神色有多难看,虞笙放下高脚杯,绕过他走了,还没迈出几步,看见金色香槟台边的女人。
中长?发,半边头发揽到耳后,露出的流苏吊坠耀眼夺目,无袖连衣裙款式简洁,妆容也毫无繁赘感,估计只?打了个?底,抹了口红,衬得人气质干练。
是一个?月不见的孟棠。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算长?时间没有见过面,再见时连象征性?的寒暄也懒得用上,虞笙开?门见山地问:“你刚才都看见了?”
“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早就注意?到我了,也不出来打声招呼。”她故作埋怨地说道。
“我怕我出场,会影响到你的发挥。”
“发挥什么?我刚才的态度多友好。”
孟棠瞥她一眼,眼神里带点“你说是就是吧”的似有若无的纵容。
虞笙在这?时想起一件事,“下午我在秀场看到了一个?很像你的背影,还怀疑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什么时候来巴黎的?”
“昨天晚上到的。”
对上虞笙欲言又止的表情,孟棠镇定自?若地补充上一句:“跟别人一起来的,你没见过的一个?人,合作关系。”
最后四个?字听上去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虞笙摁下好奇心,没有多嘴问是谁,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朝洗手间走去,虞笙没上厕所,替孟棠看包的时候,站在盥洗台前对着镜子补了口红,忽然想起苏又澄,给她发了条消息:【我在时装周碰到糖糖了,要是你也在就好了。】
消息一发出去,虞笙就听见有消息提示音响起,像是从孟棠包里发出来的。
她顿了顿,两秒后别开?眼,立刻和?镜子里的孟棠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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