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江没有去追也没有阻拦。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其实他今日想叫梁照雪过来就是想和她好好说说这事儿。
她留在肃州,待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谢君年已经被自己收拢,构不成大的威胁,自己再将周同、陆海都留下,她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回到长安面临的是多方的压力,而且一路上类似之前的暗杀不知道会有几次,带着她,自己总是要分心的。
现在已经是危急存亡之际,权臣当政,太子只顾玩乐,皇上年迈缠绵病榻。
皇后又是权臣的榻上之宾,几个节度使纷纷自立门户,这一切的一切太过于混乱。
他手握西北兵权,一定意义上决定了影唐王朝的政权是否还归皇帝所有,此次回去,观察局势,才能决定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是反还是继续忠于职守,履行他们景家多年前对太祖皇帝的承诺。
可是刚刚梁照雪的话此刻无端的反复的,盘旋在景平江的脑海里,“所以不过是交易一场?”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明明那么懂自己,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景平江只觉得心中有一口气始终憋闷,喘不上来。
手抚上心口,果真心跳的紊乱又迅速,眼前似是有黑雾一片,朦胧中不慎清楚,窒息感渐渐加重,景平江强撑着做到了边上的雕花榻上,嗓中发出浓重的喘息来。
梁照雪在外边台阶上站了一会儿,发现景平江这人竟真的没来追自己,挣扎着又推门回来,却看到景平江撑着心口,费力的喘着。
猜测这人刚刚是动了气,心疾犯了。心中暗自骂着自己,怎么就不能好好说,明知道这人不能劳累动气。
赶紧快走几步,强行揽着他的腰身,在他耳畔低语“别用力,慢慢喘气。”
被人抱着,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景平江,男人知道是月儿来了,稍稍松懈了下来。可此时胃脘的疼痛又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不由自主的想将身子蜷缩起来。梁照雪顺势将男人抱在怀里,用手掌掌根,揉着男人的后心,帮他缓解一二。
轻轻的同他解释道:“我刚刚说话着急了,我心里是欢喜你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景平江此刻无力的不想说话,只用头蹭了蹭梁照雪的肩。
景平江实在有些倦怠了,听止梁照雪轻声细语的跟自己解释着,胸中淤结消散了不少。
近日来天气不好,又喝了酒,男人本就不太舒服,如今心疾又有发作的苗头,实在是难捱。
可此时肠胃翻滚,景平江一把推开梁照雪,快速拿过痰盂,撕心裂肺的吐了起来。
“呕……”
梁照雪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敢有其他动作,只好缓慢轻柔的拍着他的脊背,想帮他吐的顺畅些。
景平江也没吃进去什么东西,吐出来的不过是些清水和刚刚勉强吃进去的半片胡饼。
吐到最后,景平江整个人无力的半趴在地上,用手撑着桌子才没有倒下去。
梁照雪小心的蹲下想将他扶起来。
却被景平江制止住,有些冰凉的大手抓住她受伤的脚踝,摇了摇头,。
梁照雪明白这是他要自己乖乖待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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