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桥监狱。
甲区10号监房。
四周依旧死一般沉寂,只听到水滴偶尔发出“滴答”的声响。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特有的静寂。
终于,静寂被一串脚步声打破。脚步声开始很远,只是隐隐约约,很显然,对方走路的速度很快,仅仅一会儿功夫,这群人已到达监房外面数十米开外,林赤侧耳聆听,从脚步声整齐划一程度可以判断,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军人,数量大约在五名左右。
这是甲区监房今天第一批造访的来客。
林赤之所以这样认为,主要是鉴于对自己客观地认知,他知道,自己能够一口气睡这么长时间,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不速之客的惊扰,如果在他的世界中,即使自己酣睡如小死,但凡有不和谐的响动,他应该早就醒了。
俄顷间,这串脚步声渐行渐近,还未到林赤的监房门前,林赤已然知道,这帮人是冲自己来的。
因为,在距离10监房十数米远的地方,林赤已听出了对方脚步声忽然降低了频率。
林赤不由得坐正身子。
果然,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下来。
接下来,是一串钥匙的金属碰撞声,有人在掏钥匙开门。
10号监房的那扇厚重的铁门被人推开。
率先出现在林赤眼前的是松机关的机关长黑木瞳,另外一位,不出林赤所料,必定是与黑木如影随形的渡边雪奈。
黑木快速扫视监房,在他的眼前,是身负桎梏的那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人,此时的他正静坐在那张木板床上,随着铁门的洞开,他的身子不由得迎向大门进口,目光和黑木他们一众人在空中相遇,竟丝毫没有胆怯之意。
黑木屏退身后的几名狱警,只带着渡边小姐进了监房。
这是黑木第一次在老虎桥监狱光临犯人的监房,即便是当时冒充“镰刀”的钱瑾余,即便是当时的国民政府被俘少将旅长刘云雄,都没有如此待遇。
连黑木自己也说不出原因,自己到底为何会亲自前来监房押解犯人,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已把这位略显稚嫩的青年人当成自己最旗鼓相当的对手罢了!
黑木和渡边走到林赤的床前,三人的目光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奇妙的是,时下的三人的内心均是亢奋的。
黑木的亢奋来源于前一阶段的工作成效,经过长期而不懈的努力,他的松机关终于有所建树。一个真正的对手——一个让共党大人物“镰刀”逃脱制裁的幕后精心策划者终于浮出了水面,并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这样的里程碑式战绩怎么能不让黑木打心底亢奋和激动?
渡边的亢奋来源于对眼前这位并不厌恶、相反还有些好感的年轻人的狂热的征服欲!很多天前的那一个夜晚,在南京国际安全区,渡边在对他的鞭刑,已经充分领教了他的倔强和坚毅。故而,此情此景,让对形形色色男人天生有着洪荒之力般征服欲的渡边雪奈怎么能不打心底亢奋和激动?
林赤的亢奋来源于他的心念,这一刻的到来,本身就是经由他谋划的结果,能够眼看着他的计划一步一步顺利地实施,他又有何理由不对这样的结果亢奋和激动?况且,在林赤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需要亲自验证自己的抗击打的承受力,他一直认为自己无坚不摧,认为自己由于对信念的坚守,而绝不会屈服于仅仅停留在对他肉体的折磨!
计划中,林赤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强大的目标,那就是只要自己一息尚存,就不会妥协于对方的刑罚,而无论这样的刑罚何等严酷!因为林赤知道,只有他坚持得越久,才会更逼真,才会了无痕迹,才会让对方坚信于自己后来的“叛变”是纯粹的!唯有如此才更可能顺利地取得对方的信任!
黑木走近林赤,在他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道:“林昂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实话告诉你,我不叫林昂,我叫林赤。”林赤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哦?”黑木也报以一丝微笑,傲然道:“叫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阶下囚不要紧,这一天的到来,我并不感到意外,重要的是从我的嘴里没有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渡边一下子来了兴趣,走到林赤的左身侧,似笑非笑道:“林先生竟然自信得爆棚,但是我不解的是,林先生的这份自信到底来源何处?”话一说完,只见渡边小姐突然挥起左手,一记耳光打在林赤的右边脸上,这记耳光清脆响亮,没有任何征兆,连黑木也被这举动惊着了。
“林先生有没有想过,你会被一位女人打脸?”渡边笑得更欢了。
林赤的右侧脸上马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手指印。林赤抬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一边用右手抚摸脸颊一边道:“如果你们只寄希望于女人打脸这样的手段,就指望让我们屈服,那我不妨给你们提个建议,你们可以像征集慰安妇一样,大量征召类如你这样的女人了!以后在你们的刑罚教程中,也可以专设‘女人打脸’这门课,如果连这也可以大行其道,那我现在就可以恭喜你们小日本,你们开创了一个世界上成本最低廉、效果最卓越的刑讯手段!”
渡边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笑容顿时消失,马上显出愠怒,再次抬起左手,刚想继续上演女人打脸的一幕,左手却被黑木硬生生压了下来,“渡边小姐,你不用再羞辱他了,这位林先生年纪虽轻,却已麻木不仁!”黑木转头看了看门外,一个眼神,候在门外的数名狱警马上蜂拥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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