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肉不笑的秦三爷终于没了耐心,“地契在我手里,你儿子也签字画押了,容不得你拒绝。”
“地契还写着我的名字!我没有签字画押就不做数!大不了我们去县衙理论!”
李老头想通了窍门,又有了些底气。
秦三爷哈哈大笑,“去县衙?好啊,现在就去!看看是你的命大,还是我的面子大!”
“且慢!”
肴娘给秦三爷行了大礼,有些抱歉地说道,“我爹平日里就很固执,今日事情来得突然,他一时无法接受,冲撞了三爷。”
她从桌案下面取出一只青花瓷罐,“听说三爷喜欢喝岳阳的君山银针,我这里恰好有一些,权当给您赔不是了。”
秦三爷倒不是真爱茶,他要的就是个排场,是个面儿。
肴娘此举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笑呵呵收下茶叶,“这东西我家里多的是,你们手里这些都是便宜货,但既然是你们的心意,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宽限三日,三日后要么给钱,要么给铺子。”
留下这句话后,秦三爷带着他的魁梧跟班们离开了。
李十味还怔愣着,似乎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肖砚知问肴娘,“我们是要搬家么?”
肴娘叹了口气,告诉一个六岁的孩童“我们不是搬家,而是没有家了”是何其残忍的事情。
自打秦三爷来了之后,李荀月一直没有吭声。
她这次回来,就没有想过再留在李记,省得做大做强后反倒成了李勺的嫁衣,之前坑她差点死在悬崖的仇还没算呢。
而且她还有借了五百两印子钱的前科,这时候说话不是引火烧身么!
但秦三爷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不开口似乎也有些不合适。
“外祖父,你还好吧?”
想了想,还是先问候一下老头吧。
听到她的声音,李十味的瞳孔有了聚焦,声音低低的,“你回来了啊。”
“嗯,刚回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娘怎么将这里改成了茶馆……”
话音一顿。
糟糕,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李老头又开始伤春怀秋起来,“你在李记好不容易做出点名堂,肴娘怕你一走,李记就荒废了,就跟我商量先改成茶馆试试,没想到生意还不错。只恨李勺这个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你们娘俩的心血全毁了!”
“不行,我不能让秦三爷就这么拿走李记,我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下这铺子!”说着便要往外走。
肴娘急道,“秦三爷背景不简单,您不要做傻事!他与徐知县有姻亲,您若是与他硬碰硬,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李十味额上青筋凸起,双手握拳,“我半条腿都踏进棺材的人,怕他什么?”
肴娘道,“您不怕,可我怕。我怕他心胸狭隘,报复到月儿和砚知身上!”
李十味身形一顿,没有再动。
肴娘声音缓和下来,“您先别急,我先去找大嫂问清楚情况,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
李勺欠了足足三千两白银,别说李家只是个寿县的破落户儿,就算是当地的富绅,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三千两现银。
卖了铺子、院子甚至他们全家人,都不够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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