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月脱离了马背,失重感瞬间袭来。
她还未叫出声,只觉耳畔擦过烈风,有细长的东西在她腰际裹上一圈,整个人诡异地在空中转了几圈。
最后吊在棵半路长出来的歪脖子树上。
她努力抬头望去,夜幕之中,身着白衣的男子笔直立于悬崖高处,衣袂翩跹,仿佛是天地间自然而生的精美雕塑。
晚风拂过,吹动了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也带来了远处山林间树叶摩挲的细语。
“世子救我!”
李荀月高声喊道,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脸皮了。
谢旻一动未动,慢悠悠道,“我该死,该死之人又何谈救人?”
李荀月差点没气晕过去。
大拇指粗的麻绳,一头系在李荀月的腰上,一头系在谢旻的手上。
对方显然没有把她的生死放在心上,不紧不慢地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偶尔“不注意”时,麻绳还会从他的手上滑落几分。
与此同时,李荀月就离死神又近了几分。
危难之际,李荀月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鼻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微微侧头,便看到腰际的绳子上有点点血迹。
她受伤了?
为什么没感觉?
已经失血过多,麻木了吗?
不行,不能再耽误下去!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干嘛为了面子就丢了?
“世子,刚才是我糊涂,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里风大,小女又受了伤,实在是疼得厉害,求您放我上去!”
李荀月极尽谦恭地哀求,声音听起来可怜至极。
谢旻却仍然不为所动。
崖上又来了几个人,似乎是谢旻的侍卫。
脚步声纷杂错乱,还夹杂着男人“呜呜”的挣扎声,没过多久,那声音就断了。
李荀月被吊了不知多久,浑身上下哪哪儿都麻了,难捱的困意席卷了她的意识,差一点,她的眼皮就要合上了。
就在此时,麻绳猛地被人向上一抽,李荀月跌坐在崖边。
她猛吸了几口气,这才有勇气看向刚才所处的地方。
那是悬崖下两米处从石缝中长出来的小树,树干只有她刚才挂着的那一根。
而下面则是漆黑的深渊。
马儿掉落之后,她未曾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可见悬崖之高。
她解开麻绳,发现自己并未受伤,绳子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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