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峻拔,宛如山峦之巅,薄唇紧抿,透露出他特有的坚毅与决绝。
他周身依旧环绕着一股历经沙场、深入骨髓的凛冽之气,即便只是静默的坐在车中,也还是不能掩去他古剑一般历经沧桑的气势。
他的顾时信还是蕴藏着令人不敢小觑的锋芒与力量,让人一眼望去,便不能忘。
似乎一切都不曾改变!可是他的顾时信周身的气势再强,却也掩不住那青白的脸色。
看着顾时信脸,赫连昊知道自己错了,全错了!
不管是高位、重权,还是他屁股底下那张龙椅,冲昏了头的是他自己,起了疑心的也是他自己。
他的顾时信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他带着伤病,还在为赫连家的江山劳碌,却从不曾有一句怨言。
顾时信能图什么?
跟了自己,他注定不会有子嗣。
他陈伤旧疾在身,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权也好,财也罢,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自己口口声声说把这江山给他,他是真的都没看在眼里过。
车里的人没有下车,车外的人一动不动。
吴晴老神在在的抱腿坐着,一手还握着温热的茶杯,她想下次准备点瓜果,干看着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赫连昊哑着声音开了口,“跟我回去吧!”
车里的人淡淡的回:“在下一届草民,能说不吗?”
赫连昊知道顾时信动了怒,而且现在还在气头上,别看他还是那么温温和和,实际却发着他们自认识以来从不曾发过的火。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时信却不想再看到赫连昊,“爷若不罚在下,在下就走了。”言毕喊一声:“罗瑜。”
本来跪在地上的罗瑜从起身到坐在车辕上,再到拿起马鞭要驾车离开,动作一气呵成,半点不拖泥带水。
别说他眼前的是当今天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带多看一眼,他只听命于顾时信一人,现在马上就要赶上离开。
赫连昊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瞪着眼咬紧着后槽牙,却是极低声的对罗瑜道:“你敢!”
皇上人就拦在车侧,罗瑜虽不怕他,但也不能硬把车赶起来,只能一言不发随时准备走的样子。
赫连昊胸中堵着一团如火般的躁郁,真想再给这人几鞭子,直接抽死这截死脑筋的木头,却也只能想想,已经不敢再抽他一鞭子了。
他现在是很愤怒,但也同样很清醒,他知道罗瑜是顾时信的人,他还知道顾时信刚才掀起车帘不是看自己,而是看罗瑜伤到了哪里。
自己拦了他的车时他都没有生气,可是打了罗瑜时他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难道想靠近顾时信的方法是先从罗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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