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饴把陈无犹做的事其实也都看在眼里了。
进了骨创伤科病区,运送床被直接推至66床,两个小护士还在铺床。两小护士见着陈无犹礼貌的各喊了一句“陈医生”,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一些。
陈无犹听到打招呼点了一下头,“辛苦你们了。”
万今鸣也不一会就到病房了,见着是甘饴,便说道:“陈医生你早说是熟人嘛,原来是小甘呀。”
因为阮清音来科里小闹了两次,曾杨没有把与甘饴分手的事立即在科里公开,甚至后来都暗暗地后悔告诉陈无犹。
曾杨倒不是怕别人说他花心,私生活有问题,科里又不止他一个这样。他怕的是别人认为他没有能力处理这种事,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
甘饴见万今鸣与自己打招呼,笑了笑,“这是我父亲,要麻烦万医生了。”
万今鸣还没有说什么,就听陈无犹说道:“这个病人我来管吧,病史我来问,老万,你先去忙其他的。”
万今鸣连采集病史的笔纸都准备好,被陈无犹说懵了。
他一个二线,管哪门子床。
万今鸣不动声色,目光在甘饴与病床上的甘伟华身上流转,很快就离开了。
陈无犹本来在急诊就了解了甘伟华的病史,专科查体也都做了,只剩下问一些基本情况。
“留个电话号码给我。”陈无犹说道。
甘饴:“我的电话还是我爸的电话?”
陈无犹从胸前口袋拿出来一支笔,直接把手上甘伟华在急诊的检查结果翻了过来,正好是空白页,“都要。还有家庭住址。”
甘饴流利的报了两串数字,看着陈无犹记在了纸上。
“还要联系人住址。”陈无犹又说道。
“水南区华晶公馆。”
陈无犹:“详细地址。”
甘饴迟疑了一瞬,这才念道:“华晶公馆7栋——2单元2803。”
陈无犹把地址也写在了纸上。
甘饴就站在他旁边,她有瞧见陈无犹的笔迹,他写的很工整,能清楚认出来,不是草书,他的字体偏向楷体。
他又问了家族史和个人史,收好甘伟华的资料,准备离开了,临出病房门时,他突回转身来,望着甘饴身上的白大褂,温声说道:“你还在上班吗?药房那边安排好了吗?要是忙的话,病房这边手续我找个学生去帮你办。”
甘饴:“是正好在上班接到电话说出车祸了,不过我已经找好同事顶替我了。”
“吓着了吧。”陈无犹又往病房里走了两步,“只是外伤,手术后康复理疗,预后很好,与受伤前无异。”
临床上的医生们,有个公认的与病人及病人家属的谈话技巧——不说满话、肯定话,甚至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病人期望值。
临床上的事其实是不可预料的,很多意外发生,给了病人及家属确切的预后,但中途发生任何不可控因素,都是在增添医闹风险。
陈无犹不会不清楚这个规矩,但安慰甘饴,他很顺嘴就说出来了。
甘饴勉强扬了扬嘴角,“有点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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