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林星橙坐在小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热水,她低头喝了一口,然后放到玻璃桌子上。
这时医生拿着手机走进来,他笑道:“林小姐,您放心,这边已经处理好了,待会我就把江安的病历传真过去给树德教授。”
林星橙点头:“麻烦了,不过白医生,江安的情况是不是不容乐观?”
白医生叹息:“是的,主要是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当年送进医院的时候腿骨都已经移位了,也不知道他家里人用了什么偏方药水裹着,伤口早溃烂发臭,几乎把肉剔光才避免了蔓延,能维持这些年已经是奇迹了。”
毕竟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考虑到家庭情况,医院也是给了他们最大的宽限。
之前几年的医药费都特例允许拖欠着,直到最近才结清。
医药费可以拖欠,手术费方面就不行了,江瓷一个学生根本负担不起,所以也是筹够钱了就做一次,治标不治本。
多方原因形成质变,江安的病才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或许是怕林星橙失望,白医生又加了一句,试图安慰她。
“不过,树德教授到底是这方面的专家,在医学界享有盛誉,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转圜余地吗?林星橙久病成医,心里比谁都清楚,专家只是专家,不是神仙。
再厉害的医生也总有没办法的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林星橙站起身:“但愿吧。”
江安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截肢是刚才白医生给江瓷的建议,并且越快下定决心越好,不然恐怕会蔓延至大腿。
也不知道江瓷能不能接受。
在林星橙离开办公室前,白医生握着手委婉询问她:“江安的相关病历转接给树德教授那边,这事林小姐是想自己同其家属说明,还是由我这边告知?”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这种事关病人的事情最好还是要通知家属并取得同意才好办事,要不然医闹闹起来就会非常麻烦。
不能行差一步。
不过林星橙到底身份特殊,白医生当年去国外着名医学院进修的时候,某一次研究先天性心脏病的课题中是以她为病例。
本来病人的信息是不公开的,但他和医学研究院的一名专攻先天心脏病方面的院士有点亲属关系,经常出入他的研究所,有幸看过林星橙的相关诊断和针对她情况的医学研究。
当时院士跟他说,这名女孩最多只能活到二十三岁,除非能找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
院士还感慨幸好女孩家境殷实,可以用无数金钱维持着她羸弱的生命,换了普通一点的人家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不过是几年前的一件小事,之所以再想起来,到底是因为今日见到了林星橙,觉得面目熟悉,才记起了这一件过去事。
林星橙也知道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不会为难他,便道:“我会和江瓷说的,白医生跟树德教授做好交流,看看还有没有保住江安小腿的可能性,能不截肢最好。”
白医生点头,应承到:“这是自然,请林小姐放心。”
从白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林星橙坐电梯回了住院部六楼去找江瓷。
然而打开病房门却没看到他的人,只看到白色窗帘前有一坐着轮椅的少年。
他面容清秀,五官精致,与江瓷有三四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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