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攥着一沓厚厚的银行流水单据,纸张沙沙作响,每一页都印满触目惊心的数字与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
仔细端详,宋启富遇害之后,其名下银行卡竟似被一双贪婪且隐秘的黑手操控,频繁触发取款操作,一条条取款记录如狰狞爪痕,划开案件新的突破口。
这些取款地点毫无规律可循,散落于城市各处角落,有闹市区熙熙攘攘的街边Atm机,亦有偏僻街巷昏暗角落里的自助银行,跨度之广、行踪之诡秘,恰似徐群志狡黠性情的写照。
宋启富名下五张银行卡,命运各异。
两张卡因取款人慌乱中多次输错密码,无奈被系统锁死,恰似断了线的风筝,徒留一串错误尝试的冰冷记录;
而另外三张卡,却沦为徐群志的“提款宝箱”,十几万积蓄在一次次插卡、输入密码、点击取款的机械动作中,源源不断流入他囊中,化作潜逃路上的“盘缠”。
办案精英们围坐桌前,目光紧锁地图,红笔沿着取款地点依次圈画,线条交错勾勒,试图从杂乱无章中寻出逻辑脉络。
经验老到的刑侦队长摩挲着下巴,沉思良久后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笃定:“看这路线,东躲西藏、四处游击,看似毫无破绽,实则是在往老家方向迂回,他这是想潜逃回熟悉地盘,找个避风港躲起来。”
众人颔首,心底明晰,徐群志这只“老狐狸”,深谙反侦查之道,每一步都精心算计,意图甩脱追捕。
追踪过程中,难题接踵而至。徐群志与女友联系时,仿若施展“借壳魔法”。
从不使用固定手机,街边路人、小店店主、网吧网民,皆成他临时“通讯工具”出借人,借手机打完简短电话,便迅速归还,消失在人海,让试图通过通讯追踪锁定其方位的办案人员屡屡扑空,线索如流沙,攥得越紧,流失越快。
但警方岂会轻易言败,转变策略,将目光聚焦于徐群志女友这一“关联纽带”。
他们化身隐匿暗处的“影子”,不动声色跟踪其日常行迹,穿梭于城市街巷,记录她每日出行路线、停留地点、接触人员。
几日蹲守观察,数据汇总分析,办案人员敏锐捕捉到细微异常——女友出行频次增多,路线逐渐向长途客运站靠拢,且采购诸多长途旅行必备物品,种种迹象剑指一处:
她极有可能乘坐大巴前往西川,那里或是与徐群志碰头之地。
晨曦微露,车站附近街巷已布满便衣警察,伪装成旅客、商贩、清洁工,或坐或立,看似闲散,实则目光如电,严密监控着每个出入口、候车区、售票窗口。
车辆穿梭,人流熙攘,他们耐心等待,宛如猎手静伏草丛,只等徐群志这只“惊弓之鸟”现身,一举将其擒获,终结这场漫长且波折的追凶之旅。
晨曦的微光才刚刚洒在车站周边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群如往常那般,或行色匆匆奔赴行程,或悠然踱步开启新日琐事,嘈杂与活力交织弥漫。
办案人员们隐于暗处,佯装成候车旅客、街边摊贩,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身影。
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周遭嘈杂的节奏,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驶来。
男子身着短袖,臂膀肌肉紧绷,似在彰显某种紧绷的力量,却又透着几分不合时宜的慌张,毕竟清晨凉意尚存。
他的脸上严严实实地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眸光闪烁,透着惊惶与警觉,频繁扫视四周,那眼神仿若一只受困的野兽,在寻觅逃窜的路径。
尽管大半张脸被遮挡,可办案人员多年练就的火眼金睛,还是在其身形轮廓、骑行姿态以及不经意间流露的细微动作里,敏锐捕捉到异样。
他身形瘦削却矫健,骑行时微微弓背,那是长期处于紧张、警觉状态下养成的习惯,肩膀不自觉的抖动、头部快速转动观察周遭的频率,皆与寻常路人迥异,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秘气息。
就在摩托车与办案人员藏身之处擦肩而过的刹那,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短暂对视间,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与恐惧。
办案人员瞅准时机,如猎豹出击,身形矫健地从各个隐蔽点位一跃而出,瞬间将男子团团围住。
男子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未做徒劳反抗,摩托车歪倒在地,发出“哐当”声响,他缓缓举起双手,身体微微颤抖,任由冰冷手铐铐上手腕。
被控制的第一时间,他便垂下头,声音沙哑、带着几分认命的颓唐,喃喃道:“我是徐群志,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不跑了,跑也没用了。”
此时,距离宋启富惨遭毒手已然过去85天,往昔时光里,罪恶在黑暗中隐匿、发酵,而距离那具腐败尸体惊现于世,仅仅三天,真相却似被按下快进键,在这一刻轰然揭开。
徐群志站在街边,在办案人员严肃目光审视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那段血腥过往。
数年前,怀揣创业梦想的他与宋启富一拍即合,共同搭建起这家公司,那曾是他们的希望堡垒,倾尽全力、投入心血与资金。
初期因资金投入有别,埋下利益分配不均的隐患,恰似一颗定时炸弹,随着公司发展壮大,滴答作响,愈发临近引爆点。
大年初三,阖家团圆之际,他俩却心怀忐忑、各怀心事地相约见面,只为拆解那棘手的钱事纠葛。
狭小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宋启富提笔,当着徐群志面打下一张7万多块的欠条,白纸黑字,本以为是解决争端开端,却成后续祸根。
案发当日,徐群志怀揣期待、满心焦虑走进那熟悉又陌生的董事长办公室,室内光线昏暗,大班椅在角落投下巨大阴影。
他直奔主题索要欠款,宋启富却眉头一皱,摊手耸肩,称手头只能拿出4万多,余下3万还得另打欠条。
徐群志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应允,接过新欠条递上旧欠条时,宋启富脸色骤变,竟又反悔,直言4万多也难以交付,话语轻飘飘,似在打发街边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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