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秋厌难的目光变得悲伤沉痛,心底最深处的伤痛被撕开,再一次血肉淋淋。
“自从那晚上我们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我还是跟从前一样,每晚去看她。带着她出宫,我们在月下漫步,在雨中同行,在花树下,石桥上,无人的屋檐下,拥抱亲吻。
直到有一天,她跟我说:‘厌难,带我走好吗?’
我问她:‘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隐居,或是跟着你一起浪迹天涯。总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宣景炽想,公主真是深爱师父,放弃荣华富贵,显赫的身份,尊贵的地位,也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那不挺好吗?师父,你怎么没有带着公主远走高飞?”
秋厌难面色骤然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无,目光盯着宣景炽一瞬不瞬,“你也觉得我应该带她远走高飞吗?”
宣景炽不知道师父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色,心里一跳,脱口道:“难道不该吗?顾虑太多,当断不断,难道要等到后悔一生吗?”
秋厌难混身一震,神色变得黯然颓丧,“你说得不错,我就是当断不断,后悔一生。”
“师父?”
“若是我那时就收你为徒,要是听了你的话,说不定她就不会死。”
宣景炽心道,那会儿我都没穿过来,正在学校里好好读书,你要是收徒,收的只怕是原身。
她微微一笑道:“师父,那会儿咱们的师徒缘分还没到,您就别遗憾了。”
秋厌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坐在篝火前,沉默不语。
“师父,”宣景炽小心翼翼问道,“然后呢?你到底有没有带公主走?”
“然后……然后我们就说好了,等我参加比试回来,正好也到了她嫁人成亲的日子,我带她远走高飞,离开皇宫。”
“我忘了说,她父王早已经将她许给大将军之子,为了什么,我就不说了,你是皇帝你肯定明白。”
宣景炽点头,“徒弟明白。”她父王与大将军结亲,必然是为了巩固皇权。
“我来顺国之前,本是不在乎输赢的,可是既然要跟漱漱在一起,我就一定要赢,要活着回来。
于是,我跟她说,‘我要专心修炼半月,等我比试回来后,再去找你。’
她笑着说好,叫我一定要去接她。她一点也不想嫁给将军之子做别人的妻子。
半个月后,我应约去参加比试。那人是个绝顶高手,我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了。我们苦战一场,但也是打得酣畅淋漓,虽然很艰难,最后,我终于胜了他。
我骑在马上急忙往回赶,今天是她出嫁的前一天,也是我们约好的日子。
我一路快马加鞭,只想快点赶到皇城。
终于,天黑之前,我赶到了。
我一路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看上去极是狼狈。于是,我便找了个客栈,打算换件衣服,再去銥譁见她。
也许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在客栈里碰到一对中年夫妻。
两人衣着普通,面容愁苦,女的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嫁给你!跟着你吃苦受罪!你看我的手!又粗又糙,发黑干裂!这哪里是一个女人的手!’
男的用袖子拂干净凳子,请她先坐下,自己离她稍远一点,坐到了她右边。
‘我以前做小姐的时候,哪里需要做这些?!每天饭菜都有人烧好,端到桌上,衣服换着花样穿!出门哪次不是坐轿子!’
‘你看看,我跟着你都过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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