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寒叹了口气,面向二爷道:“我很清楚你对白云的感情,所以,今天请你来,只不过想告诉先生一个事实。”
冷秋寒看着二爷,却已不再说话,他知道,从今以后,杀白云的人,会很多,而二爷已无法阻拦。
二爷长叹,这一点,他当然也已明白。
明白的,还有白云。
月夜,无星。冷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茅草,映在白云脸上。破旧的桌椅,狭小简陋的木屋。屋在山上,山无名。这里,是白云的家。白云是浪子,浪子,又怎会有家?可是,浪子也总归会有一两个朋友,朋友虽不是家,却和家一样,充满温馨和暖意。白云的家,本是当年和杨翔一起喝酒练剑,把酒言欢的小屋,现在,却成了杨翔冢前的草芦。
这样一个地方,自然并不隐秘,至少,该来的人都会来。
白云已经入睡,可以睡的时候,白云从不醒着。床板虽然很硬,白云却睡得很舒服。方竹筠躺在白云身边,她努力合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心里若是装了太多的事,总是会睡不着觉的。
白云睡得很死,轻微的鼾声,在小屋内回荡。
方竹筠轻轻站了起来,推门走出屋外。月亮的清辉,冷冷映在身上,秋风吹起,寒意更浓。
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方竹筠,静静的伫立在月色中。
“你还好?”
“总算还没疯掉,”方竹筠道,“你若是我,你或许已疯掉。”
“他若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疯掉的就是他。”
“我杀的人实在已经不少,我实在已是个很好的杀手。”
“那么,你不妨多杀几个。”
白云醒来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艳阳高照,实在是个很好的天气。
方竹筠依然沉睡未醒,脸上,挂着倦意。
白云伸了伸懒腰,抓起桌上的酒壶。壶是空的,酒早已喝光。白云于是站起来,懒洋洋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地上的草,早已枯黄。
冬天快来了,阳光依旧有些刺眼。
一出门,白云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黑衣的中年人。很瘦,脸很长,干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乌鸦。
喜鹊报喜,乌鸦却总报忧。
这乌鸦般的中年人枪杆般的挺立在阳光下。深球的太阳,其实很温暖,这个人却浑身散发着寒意,冷冰冰的寒意,宣示死亡。
黑衣人道:“你是白云?”
“我若不是,难道你是?”
“我只想要你的头。”
“为什么?”白云笑道,“我的头难道可以盛酒喝?”
黑衣人冷冷道:“你的头虽不能盛酒喝,却很值钱。”
“值多少?”
“绝对不少,白银五万两。”
“我的头既然如此值钱,我又为什么要给你?我为什么不自己拿去当了买酒喝?”
“你若喜欢喝酒,最好现在赶紧先喝上几口,否则,只怕你已不再有机会。”
毫无征兆,一柄剑已递到白云胸前,简简单单的一剑,速度却不可思议的快,快得要命。杀人的剑,往往很简单。
这黑衣人无疑是个很好的杀手。杀人的人,总会死在别人剑下。
秋风吹起,白云随意的一剑挥出,像风一般自然。秋风无情,秋风吹过大地,又有谁能抵挡?黑衣人的攻势,于是在这秋风中化解,一如冰雪融化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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