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情,忘了也不要紧,贺玉舟如此告诉自己,凭她鲜艳的穿着风格来看,即便定制好了,也未必适合他。
*
卫、贺两家相距不远,行过三条街就是。
这是极令卫疏星欢喜的事,只要卫淳休沐,她随时都能回卫府来,母女团圆。
马车未至,卫疏星已自窗口探出半副身子,冲家门屋檐下的公子高呼:“哥哥!哥……啊呀!”
不及声音落地,她腰间、臂弯陡然多出一股沉重力量,揽着她朝回一抱,稳稳给她按回座位。
惊魂未定,卫疏星慌乱地质问:“你做什么?我在和我哥哥打招呼。”
“半个人都探出窗子了,”贺玉舟眼睛直直向前看,不曾多看一眼身侧的妻子,沉声说道,“太危险。”
卫疏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丈夫发什么疯呢,原来只为担心她的安全:“见着哥哥了,我高兴。”
贺玉舟默然。
卫疏星却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何况再危险,都有你在,我怕什么?”
“有我在?”贺玉舟一顿,寒声说道,“有我在,难道就能胡闹了吗?”
这样冷冽的嗓音,配上斥责意味的话语,倒叫卫疏星缩了下脖颈:“我闹就闹了,芝麻大小的事,你凶我做什么……你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儿?真讨厌。”
“我没有凶你”未道出口,马车便率先停稳,卫疏星迫不及待逃离了她最丑、最坏、最不温柔的夫君,欢天喜地奔向钟尧。
“哥哥!”
环佩叮当、裙裾轻摆,女郎笑嚷着,完全不知在马车之中,有一只手悬在半空,什么都没抓到。
没看见母亲卫淳的影子,卫疏星四处张望几下,问了钟尧缘由。
太医院有要紧事,卫淳身为医正,不便缺席。
升迁来之不易,卫疏星理解母亲的难处,但也不耽误她垂下了头颅。
钟尧体贴周到,连哄人的法子都是提前想好的:
“圆圆,别难过,姨母实在抽不开身。你去看看雪衣吧,小家伙很想你,你检查检查我可有好生照顾它,它是瘦了还是胖了,好吗?”
“嗯!哥哥,雪衣若是掉了半根鸟毛,我可要拿你是问!”
三日不曾见到爱宠,卫疏星心焦如箭。
眼看着表妹昂首阔步地走了,妹夫却还被晾在门外,钟尧窘迫唤道:“圆圆,你等一等侯爷吧。”
不好,怎么把贺玉舟给忘了!
卫疏星赶紧折返,她要求贺玉舟好生表现,却忘了其中少不了她的配合,遂将贺玉舟的臂弯一抱,带着他进门:“走吧,夫君,去看我养的鹦鹉。”
女郎笑靥如花,可因记恨着贺玉舟的不温柔,语气甚是僵硬不自然。
贺玉舟也挤出笑容来,不愿辜负她的嘱托。
夫妻俩皆是假笑,皆怀揣着心事,瞧起来却似一对极般配的璧人,恩爱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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