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年若兰勉强还能用上几口饭,今日起却是吃的比雪球都少。
一日日下来,年珠受到年若兰等人影响,也跟着担心起来,害怕她这只小蝴蝶的出现,改变了大清的历史。
如此过了十来日,就在中秋节前两日,终于有个小太监回来了。
此人名叫张起鳞,是苏培盛的徒弟。
当秦嬷嬷说小鳞子回来时,年珠明显看见年若兰面色一喜,更是忙道:“快,快叫小鳞子进来。”
小鳞子很快小跑进来,打千儿道:“奴才给年侧福晋请安,给年七格格请安。”
“不必多礼。”年若兰面上隐隐浮现几分忧虑之色,有些话既想问,却又不敢问,“你快起来……”
年珠却是迫不及待道:“鳞公公,可是王爷叫你回来的?王爷可有什么话要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秦嬷嬷就冲一旁的丫鬟婆子使了个眼色。
众人退下后,小鳞子才低声道:“王爷说了,圆明园一切都好,皇上今日已带着诸位阿哥离开了圆明园,见您莫要担心。”
“王爷还说,等王爷进宫参加除夕宴后就回来看您。”
因他还要去正院走一趟,只能长话短说。
年若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连忙让秦嬷嬷给小鳞子拿赏钱。
等小鳞子走后,年若兰是高兴的眼眶微红,呢喃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年珠欣喜之余却并不觉得意外——若四爷连这点事都搞不定,最后哪里能笑到最后?
但她却敏锐发现了一件事:“姑姑,小鳞子是先来的听雪轩,再去正院?”
年若兰点头称是:“想必定是王爷知道我日夜担心他……”
她身侧的秦嬷嬷更是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来,一副她家主子得宠她骄傲的模样。
“可是姑姑,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年珠知道年若兰有点玻璃心,但有些话她却是不得不说,“福晋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不说,陪伴王爷二十余年,更是替王爷生下两个儿子,虽说两位表哥已不在人世,但整个内院中,却也数福晋身份最为尊贵。”
她知道姑姑年若兰向来恪守规矩,欣喜之余难免会顾不上这些小事儿,但很多时候,这些小事儿却会叫旁人心里不舒服,甚至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秦嬷嬷如今也没将年珠当成外人,直道:“格格这说的叫什么话?在雍亲王府,谁不知道福晋与王爷是面和心不和?王爷更知道,偌大一个王府里,只有咱们侧福晋对他一片真心,自然将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咱们侧福晋……”
年珠与秦嬷嬷相处这么些日子,知道秦嬷嬷没什么坏心,但怎么说了,就是人不太聪明,眼皮子太浅了点。
等着秦嬷嬷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她压根没接话,只看向年若兰。
“姑姑,我觉得秦嬷嬷说的不对,就算福晋再不得王爷喜欢,却也是王爷发妻,到了除夕宴这一日,只有福晋有资格陪王爷进宫赴宴。”
“行走在外头,福晋更是能代表所有雍亲王府的女眷。”
“王爷能冷落福晋,但旁人却不能这样做。”
说着,她更是添了一句:“毕竟内院之中的大事小事都是福晋说了算,若福晋想要做点小动作,简直是易如反掌。”
年若兰方才也想明白这件事,毕竟她从小跟在年羹尧身边长大,见识是有的:“珠珠,你说的是,倒是我一时高兴糊涂了。”
她再一想方才秦嬷嬷那番话,是越想越觉得没规矩:“嬷嬷,这听雪轩上下所有的丫鬟婆子太监皆以你为首,你在我跟前都是这般模样,可想而知,在旁人跟前更是倨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福晋哪里会不知道?一来二去,福晋只怕你这般皆是我授意的,如此一来,就算我在福晋跟前再怎么规矩,福晋也是不喜的……”
她这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她明白了,为何从前她在福晋跟前从未逾越,福晋总是待她淡淡,反而更喜欢钮祜禄格格,想必定是以为她们主仆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亏得她以前还觉得福晋这是因她得宠而不喜呢!
从前年若兰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四爷和故去的福宜身上,想着秦嬷嬷是她的乳母,想着将听雪轩交给她自己也能放心,殊不知已是大错特错。
她看向秦嬷嬷的眼神已微微变了,正色道:“我年幼丧母,是嬷嬷你照看我长大,在我心里,你也是我亲近之人。”
“但凡事讲究规矩,以后若再叫我听到你说这些话,我身边也不敢留你。”
顿了顿,她是难得拿出雷霆手段来:“你也与听雪轩上下的丫鬟婆子太监们都说一声,谁要是敢对福晋不敬,或背后乱嚼舌根子、在外头胡言乱语的,直接一顿板子打个半死再拖出去卖了。”
年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姑姑,忍不住在心里替她竖起大拇指来。
很多东西,已在一点点改变。
秦嬷嬷却觉得委屈的不行,噙着泪道:“是,侧福晋,奴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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