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纪若尘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一间被人遗忘的破庙里,躺着一个极其虚弱的妇人。
妇人干枯丑陋,衣不蔽体,下身处,还躺着一个不知何时出生的婴儿。
从铺在妇人身下,那枯草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来看,婴儿应该出生了有些时日。
连接婴儿的脐带,也已经有些干瘪,仿佛是上天留下的特殊印记。
妇人极其艰辛的侧过身,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下身那已经干瘪的脐带,十分痛苦的将婴儿拖拽到自己的胸前。
妇人凝视着婴儿的脸庞,脸上洋溢出久违的笑容,望着那干瘪无肉的乳房,妇人陷入了沉思。
沉思过后,妇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自己的手腕,将原就不多的血液送进婴儿的嘴里。
在闭眼之前,妇人望了望庙里的佛像,口中虔诚的默念道:“求菩萨保佑我的孩子能活下去,愿用我的灵魂点灯。”
……
“呜呜。”
纪若尘从痛哭声中醒来,眼泪打湿了枕头,即便她知道那只是一个梦,却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心弦。
因为隐约之间,她仿佛看见了那妇人的胸前,有着一块和她相似的玉牌。
自懂事起,每当纪若尘问起关于她母亲的任何话题,纪家的众人就像是提前商议好了一样。
给出的答案,皆是她母亲在生下她之后便撒手人寰,为此,纪若尘还向一直没有什么感情的纪中意询问过。
然而,纪中意给出的答案和纪家众人如出一辙,这不得不让纪若尘觉得这是一个铁定的事实。
随着年龄的增长,纪若尘才发现,她母亲生前的遗物,居然一点都没有留下。
她母亲就像从未出现在纪家一样,哪怕,连一张生前的照片都没有。
为此,纪若尘又向一直特别亲近的爷爷纪开宇求证过,然而纪开宇给出的答案也是如此。
在问到为何没有留下母亲生前的照片时,纪开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就是纪中意不想睹物思人,悲痛之余,清除了关于纪若尘母亲的一切痕迹。
久而久之,纪若尘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一向亲近的爷爷没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
……
可是,自从那个穿着破烂道袍的男人出现后,纪若尘原本安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越想越不对劲,纪若尘回想起图片里浑身是血的夏沫,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没事的人。
可爷爷为什么要和自己说,他是不辞而别了呢?
自己是临时坐上夏沫的车,再加上车祸舆论的压制,以及校吧论坛账号的封禁,此时的纪若尘,人生中第一次对纪开宇的话有了怀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必然会生根发芽。
纪若尘取下脖子上戴的玉牌,入手冰凉。
仔细观看了很久,才豁然想起,这块玉牌正是夏沫那个狗男人来的那天,自己爷爷提前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纪若尘惶恐,所有疑点都指向那个狗男人夏沫,纪若尘这才认真去想过夏沫的身份。
纪若尘慌忙起身,打开了名流世纪城前后的所有监控记录,时间锁定在夏沫前来的那一天。
纪若尘翻看的非常仔细,从夏沫在门前的彷徨到堵住纪开宇的去路,再到夏沫像拿出什么东西递给纪开宇的时候。
纪若尘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暂停了监控播放,不停的把画面慢放后退,再慢放,再后退。
直到看见夏沫拿出那块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玉牌时,纪若尘才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一个大胆的想法萌芽了。
虽然她是个柔弱的女儿身,但骨子里确是一个刚硬的人,萌芽的想法一刻也不想等,她一定要揭开夏沫那个狗男人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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