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维摩一愣,忙道,“儿子今年已二十有三岁了。阿爹您……”
&esp;&esp;天子抬手止住他——想当年他二十三岁时,虽不说身经百战,可不论于国还是于家,都已是能独当一面的武将。而维摩在天赋上未必不如他,可自幼长于温室,此刻竟还是一脸青涩,和个孩子也相去不远。哪里是李斛的对手。
&esp;&esp;天子道,“传旨——朕调养期间,由太子监国。一应人事如旧。”又道,“……传顾淮入京,辅政。”
&esp;&esp;维摩道,“江州刺史呢?”
&esp;&esp;天子道,“……依旧由顾淮兼任。”又叮嘱维摩,道,“朕已将琉璃许配给顾六,你择日替他们定下。”
&esp;&esp;维摩心想天子卧病,哪里是子女谈论婚嫁的时候?却还是应道,“儿子记下了。”
&esp;&esp;片刻后,天子又问,“你弟弟呢?”
&esp;&esp;维摩沉默片刻,才让到一旁,二郎忙上前跪到天子床边,天子试图抬手却不能,二郎忙抱住天子的手。
&esp;&esp;天子细细的打量了他片刻,才叹道,“……好好的扶助你哥哥。”
&esp;&esp;☆、56|
&esp;&esp;天子单独留维摩说了一会儿话。
&esp;&esp;二郎等在书房里,默然思索着建康的局势。
&esp;&esp;就他看来,就算李斛真的打过来,建康也不至于到危急存亡的地步。
&esp;&esp;——羯人不过几万而已,历经十七八年之后,能聚集起来的能有一万?而且和江南汉人混居多年,武艺早已生疏。也许比寻常百姓好些,可和正规的官军相比,还是有所不敌。
&esp;&esp;何况还要突破长江防线和石头城防。
&esp;&esp;建康真正的危机其实不在于叛乱,而在于四面火起的时候,天子骤然倒下。
&esp;&esp;万一人心因此动荡起来,四方战事再如北伐时那般来一次大溃退——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esp;&esp;二郎心中也不由会闪过这么个念头,若维摩无法稳定局面,这对他而言也未必不是个机会……可也只是一闪念罢了。
&esp;&esp;他心里很清楚,眼下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最要紧的是和维摩协力平定大局。也好令父亲安心养病。
&esp;&esp;不多时,维摩便和顾景楼一道从殿里出来。
&esp;&esp;二郎迎上前去,彼此见礼之后,维摩便对顾景楼道,“一切便都托付给凌云你了。”
&esp;&esp;顾景楼道,“愿效犬马。”
&esp;&esp;顾景楼告退离开。二郎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到底还是没忍住,道,“他难得来一趟,大哥不让三姐和他见一面吗?”
&esp;&esp;维摩道,“我提了一句,他说眼下的局面危急,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又道,“我也觉着,要见面以后有得是机会,眼下要紧的还是尽快令顾公入京勤王。”
&esp;&esp;二郎沉默了片刻,道,“阿兄想令他去江州传旨?”
&esp;&esp;维摩道,“是,我已命他即刻南下了。”
&esp;&esp;二郎忍了几忍——他这会儿若劝维摩将顾景楼留在建康,未免显得心胸狭隘。传出去只怕要令顾淮和顾景楼心生忌惮。可他还是不能不觉着,和维摩这般坦率诚恳的君子共事,实在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然而吐之又徒然凸显自己的小人之心。
&esp;&esp;到底还是劝阻道,“城中正当用人的时候。难得他从汝南来,熟悉叛军的习性,阿兄何不留他在身旁咨询?去江州传旨这等小事,又不是非他不可。”
&esp;&esp;维摩遥望着顾景楼的背影,淡然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面急诏传顾公入京,一面却将他的儿子强扣在建康,传出去四方诸侯会怎么想?”
&esp;&esp;二郎的话便噎在了口中——维摩当真不是糊涂,只是事事都要占着好名声,让二郎实在难以和他走到一路去罢了。
&esp;&esp;不过话又说回来,维摩是太子。二郎此刻既然要辅佐他,自然就不该同他争占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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