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磕了个头,恭敬退下。
……
临清,因荡寇军摆出了攻城的姿态,一片风声鹤唳,城头站满军卒,火炮的炮口对着城下,但城上的将官们,仍是汗流浃背,隐隐周围,传来士兵的小声议论。
“老刺史,该如何是好,速拿个主意啊!”
临清卫都指挥使李诚后怕般的向左右看了看,急声问道。
临清是州,知州徐文渊四十来岁,昨日,荡寇军在临清城下停了下来,并未如以往那般继续北上,他就意识到要完蛋了,一夜之间,头发白了一半。
这时苦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罢了罢了,本州受皇上宏恩,大不了以身殉国便是,好歹留点清白在人间喽!”
说这话的时候,徐文渊的胳膊都在发抖,谁都能看出他的言不由衷,可是又能怎样呢?
临清兵不过万,军心涣散,士兵缺乏训练,三年前,清军第五次入寇时,过路临清,有的士兵就在城头吓的大哭,好在那次清军主帅多尔衮的目标不是临清,而是济南,才让临清满城百姓避过了一劫,而今日,来了荡寇军,临清还能再幸免么?
“老刺史,流贼来人了!”
李诚突然往下一指。
数骑从荡寇军阵中驰出,毫不顾忌城头的火炮和枪枝弓箭,一路直冲,张狂之极,直到距城头十来丈才停了下来。
“狂妄!”
徐文渊低骂了声,可是他不敢下令往城下开枪放炮,只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安慰自己。
来的是黄海,向上唤道:“荡寇军亲卫连连长黄海,徐刺史可在?我家总司令命我有言告之!”
李信原打算随便派两个人来喊话,但是前锋营和亲卫连抢活抢的太厉害了,亲卫连是可忍,孰不可忍,黄海不愿再被前锋营压着,请命亲来劝降。
李信料定城头不敢肆意开枪放炮,于是同意。
徐文渊探出脑袋,声嘶力竭的唤道:“本州便是,你荡寇军受皇上招抚,本该感皇上宏恩,实心为国,今来围我临清究竟是何意?”
徐文渊的本意是摆出官威,但心中惊惧,声音都打起了颤。
黄海正色道:“根据确切消息,清军即将第六次入寇,总司令为保山东老百姓的平安,引军北上,接管临清,请徐刺史立即开城出迎,否则,人头落地可别后悔!”
“什么,鞑子要来了!”
“娘的,才走了没多久,又要来啊!”
“鞑子老凶残了,听说三年前破济南,那是杀的血流成河啊!”
城头顿时喧哗声大作,布满了慌乱的气氛。
“鞑子还在关外,怎会南下,休要危言耸听!”
徐文渊也是吓的差点站不稳,强撑着城垛向下唤道。
黄海冷冷一笑:“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今日这城,是不开也得开,当然,总司令菩萨心肠,早为你等留了退路,凡九品以上官员及小旗以上将官,不管你们以前贪了多少,拿了多少,既往不究,愿留的我们欢迎,不愿者,也可带着直系亲属和钱财离去,至于普通士兵和吏员,我不多说了,我们荡寇军的名声想必早已传了过来。
老刺史,望你莫要鬼迷心窍,及早开门,你好我好大家好!”
徐文渊心头猛的一震,讲真话,他是怕了,没有与荡寇军作战的任何底气,再看左右的官将,很多人眼里现出了希翼之色,直直望着徐文渊。
不过大明有失土之罪,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于是道:“本州乃吏部指派,皇上钦命,岂能因你一言就走,当我大明国法是什么?”
黄海哈哈笑道:“老刺史,不就是怕担个失土之罪么?如今的大明,除了河北直隶,朝庭还能管到哪里,你若怕被追究,尽可举家迁往淮扬,总司令保你周全,好了,赶紧开门,再罗嗦下去,总司令就要下令开炮了!”
“这……”
徐文渊看着城下那森严的军容,不禁叹了口气,勉强挥了挥手:“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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