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人群中,传来纷杂的叫唤。
李信立刻安排人手,参照洪秀全的方式,把难民分为男女两营,派专人管束,这虽然不人道,却简便有效,其精髓在于把一家人拆开,互相不见面,任何人想要逃跑或者投敌,都得掂量下,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攻下高邮,还是会重新安置。
其中女性主要做些缝缝补补,生火做饭的工作,并在行军中,再编些女子加入医护队,弥补人手的不足。
男人充作役夫,挑担子赶车,运送粮草物资。
李信信奉升米恩,斗米仇,对人不能一味的好,还得拿鞭子抽,纯粹对他好,他只会习以为常,甚至得寸进尺,提出更多的要求,毕竟大多数人畏威而不畏德,李信也不指望自己把难民照料周全,难民就会永远感激自己。
整编还在进行着,李信又看向另一边,有各衙的官员和皂吏近千,他向张全道:“规矩你懂,吏留下,吃朝庭饭的官员一个不留,再把除吕维棋外,王府里那几个狗官也带出来斩了。”
“得令!”
张全心头一凛,还有着些激动,连忙应下。
红娘子忍不住道:“当初你在杞县杀官,是因为手下没多少人,现在你已经有了六千多军,还怕管不住那些官员?不如杀几个为首的,作恶多端的,其他人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军中也需要文人打理的。”
李信摇摇头道:“你以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感激我?这不可能的,人性远比你想象的丑恶,他们只会恨我逼其从贼,一世清白尽毁,还会恨我连累他们丢了官位,一辈子的努力毁于一旦,只要有机会,定会从内部破坏。
更何况这些官员没一个好东西,近几年来,河南旱蝗灾不断,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可他们呢,不仅不救灾,朝庭下拨的赈灾款项,到了他们手上,层层盘剥,真正能下发给灾民的,百不足一,这还算是有良心,若是心黑者,还得从灾民身上再扒一层皮。
明朝的官员烂透了,能不用尽量不用,到了地头,我们自己培养人手。“
红娘子清楚李信说是实情,不过仍是问道:“帐目怎么办?这么多银子和钱粮,没有识字的打理可不行。”
李信沉吟道:“有两个途径,一是原吏员,民间素有吏滑如油之说,吏的阴阳册,稍弱点的官看不懂,就被蒙了,吏用在刀刃上,比官有用,而且吏干的好,可以给他升官,可是官干的再好,我能给他升什么?这也是我留吏杀官的重要原因。
红娘,我并不是嗜杀,我们也不可能始终站在读书人的对面立,这样是成不了大事的,而是我们正处于起步阶段,步步危机,只要内部出一丁点的问题,都会被敌人抓住机会,所以我只能宁杀错,不放过。
其实不管是造反还是做生意,在最初的积累阶段,都是血腥而野蛮,你要理解的,等我们真正在淮扬立下足,我会改变作风,以抚代杀。”
正说着,李信呵呵一笑:“扯远了,言归正传,我们还可以请周夫人帮忙,昨晚不是甄别出四十来名识字女子么,先调拨给周夫人,根据各人的特长安排事务,你再用你手下的医护队从旁协助。”
红娘子的美眸中现出了心疼之色,她知道李信辛苦,如个家长,操心这操心那,可自己大字不识,帮不上什么忙,虽然这段时间跟着周菡学认字,但年龄大了确实吃力,这么长时间,才勉强会写百来个简单的字,她觉得自己挺没用的,不禁紧紧握住了李信的手。
“狗贼,你不得好死!”
“衣冠败类,枉为人子!”
这时,有咒骂声传来,王胤昌、冯知府、张知县等人被五花大绑推出了宫门,一边走一边骂,他们心知必死,索性死前骂贼,搏个忠名。
王绍禹则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等死。
“杀!”
张全猛一挥手。
皂吏为了活命,纷纷拾起刀剑冲杀,刀光剑影中,惨叫连声,一群群官员倒在了血泊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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