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皱眉解释道:“……这是七格格差人送来的,说如今王爷事忙,送只狗儿来陪着您。”
“且不说这狗儿容易伤人,就说这狗儿如此闹腾,您哪里能好好休息?”
“侧福晋,可要奴婢将这狗儿送回去?”
不怕生的小京巴狗儿已从篮子里跳了下来,到处蹦跶起来。
年若兰想着那个长了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侄女,想了想还是道:“罢了,就把这狗留下来吧,说到底也是珠珠的一片心意。”
“以后这狗儿就叫雪球,你们好生伺候着。”
秦嬷嬷只能答应下来。
不仅她对雪球喜欢不起来,就连傍晚时过来的四爷都被这狗儿吓了一大跳。
眼见着这狗儿半点不认生地冲过来,一口咬住了自己地衣角,本就心情不好地四爷更是皱起了眉头。
“兰儿,你这狗是从哪里来的?”
从前他就说过从猫狗房抱只猫回来给年若兰养,却被年若兰拒绝了。
年若兰笑道:“这是珠珠,哦,就是当日王爷见到的那小女孩送给妾身的狗,她一片好心,妾身不好拒绝,索性就收下来了。”
纵然她身子不好,却一眼能看出四爷心情不好,但她并没有多问,只差小厨房送了吃食上来。
然后,她又陪着四爷一起煮茶品茗。
四爷近来的确很是烦心,先是十四阿哥在西北打了胜仗,然后八阿哥等人又鼓动着朝中官员立十四阿哥为太子。
更重要的是,向来对八阿哥不大待见的皇上不仅没有训斥他,对这些折子是留中不发。
想及此,四爷长长叹了口气。
“王爷。”年若兰给四爷倒了杯茶,轻声开口道,“您可是又遇到烦心事了?妾身见您这几日似是心情不大好……”
朝中那些事,四爷当然不会说给年若兰听,说了只会叫年若兰白白担心。
他没去接那杯递过来的茶,反而握着年若兰的手,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这几日我倒时常在想,身为王孙贵胄也并非好事,日日有操不完的心忙不完的事,若我是个寻常百姓就好了。”
说着,他苦笑一声,看着年若兰的眼睛道:“可我转而一想,若我只是寻常百姓,只怕你就不会常伴我左右……”
“王爷。”年若兰难得打断他的话,虽依旧语气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不管王爷是王子皇孙,还是寻常百姓,王爷在哪儿,妾身就在哪儿。即便是粗茶淡饭,流落街头,妾身都不在意。”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①”
“妾身对王爷之心,永永远远都不会变。”
她是个聪明人,从四爷几次夜宿书房和四爷在听雪轩睡下后被匆匆喊走这等事中察觉出端倪,但她什么都没说,她用她的言语表明了她的决心。
四爷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年若兰的手握的更紧了。
他活到这般年纪,皇阿玛、额娘也好,还是旁人也罢,都未曾有谁像年若兰一样真心对她,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她。
很快四爷就借口尚有公务在身,去了书房。
一进门,他就吩咐道:“……快马加鞭送一封信去颍州,告诉王承勋,要他上折子参年希尧一本。”
至于到底以何罪名,他并没有细说。
如今皇上早已不复当初清明,大清上下吏□□败,灾荒频发,每个官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的,而他早在多年之前……就已暗下决心,来日登上帝位后,要铲除贪官污吏,成为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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