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臣人间蒸发了吗?!”
权相皇甫哥奴高据座上,不喜不悲,恩威难测。香气缭绕的火炉旁,一个眉清目秀的娈童,正在烤地瓜。
面皮白净,五官冷峻,年纪甚轻的兵部尚书司徒秀山,摘下脸上常年佩戴的狰狞青铜面具,语焉不详的道:
“根据兵部情报科自各个渠道收到的消息判断,李虎臣所带领的虎贲主力,最近一次有迹可循的地方,是南蛮盟国之一的蟾蜍旧王城,在这个地点,他们跟段笙禾和壁虎酋长先后有过两次激烈的交手,双方均死伤惨烈,而后,李虎臣出奇制胜夜闯敌营,以段公主为人质,率军掏出敌人重重包围后,不知所踪。”
皇甫哥奴眯起眼:“不是说李虎臣的军队还拐走了好多蛇王城的解放囚徒吗,这好几万人拖拖拉拉的,怎么可能一下子都找不到腻?司徒啊,糊弄鬼呢?干工作可不能这么不认真啊,年终奖不想要啦??”
司徒秀山点头哈腰:“恩相,您是不知道哇,不光我们兵部情报科,现在好多股军政朝野势力,都在满世界寻找李虎臣和他的部下,虎贲军副总指挥冷寒鸦、还有康飞熊,再加上负责下访的中央御史台巡视督察小组组长铁凌迟大佬,正统四宗的领袖皇甫泌巨佬,辽东的无冕女王康蝶衣女士,当然,还有南蛮小公主段笙禾,这些人都在翻天覆地的寻摸呢,可不知咋的,都把夏蛮边境线方圆八百里掘地三尺地毯式找遍了,就是连李虎臣及部下一根毛都没发现……”
皇甫哥奴深沉的目光,在桌案地图上来回巡游:“虎贲想要回到母国境内,路径不外乎北、西南、东南三条,咱们分析下,背面是蝎子酋长重军盘踞的‘剑门关’,李虎臣兵微将寡硬碰硬的可能性不大;东南沿海是东海王国玄武天王的势力范围,听闻二皇子皇甫快播最近和东海人走得很近,李虎臣所部缺少水战装备,涉险走这条水路的可能性,也应该不大;剩下他可以考虑的,只有西南一面了……”
司徒秀山虎躯一震:“西南方向,‘品’字型分布着洛珈,盛祁,大焕三个西康弹丸小国,总兵力总地盘总人口还不如帝国半个军区大,以李虎臣的勇力胆气,完全有可能走这一步险棋,借路三国,从蝎子酋长背后来一记致命的撸由根!”
“事态已经很明了了,司徒,你立即以军委的名义,给南疆前线总前委负责人冷寒鸦将军,以及中央巡视小组组长铁大大发报,避开虎贲系统和四宗眼线,发动全部人手,全力侦查西南路线,不惜一切代价,把李虎臣这头危险的大蝗虫猎捕上京,老夫要亲自给这个战神后人熟熟皮子!”
“下官马上去打草稿。”司徒秀山鞠了一躬,倒着退出右相办公室。
房门关好后,齿白白唇红红的娈童,献媚的双手呈上香气四溢的烤红薯:“老爷,吃瓜。”
皇甫哥奴笑容可掬地上下瞧了娈童一眼,突然血盆巨口大张,长舌一吐一卷,将小童整个人儿,从头到脚,都吞到了腹中……
……
时局如刀,血溅七步,刀刀斩的都是盛世太平,阴谋阳谋,无招胜有招。
轩辕大陆西南角落,大焕公国东北边境线的一个边防站,秋雨连绵。
边防民兵们才领了可怜的军饷,便迫不及待的发起集资众筹,从大焕王城请了两个价格低廉、珠黄色衰的中年性工作者,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边荒哨所,解决生理需求问题,开始一个月一次的狼多肉少先可领导的狂欢。
站长和副战长在锅炉房里和远道而来的两个“女慈善家”,讨论夜光剧本挤痘痘,百十个边防民兵都捏着月票,自觉在外面排好了队。
大焕公国,西康三十六国之一,最新国际西康教科文组织综合排名第三十位,国家标志是黑夜里的一支火把。
当前国际形势,西康三十六公国在大鳄夔牛大公的倡导下,集体跟大夏帝国唱反调,在西方战场侧面响应南蛮腾蛇大酋长侵略中原,换句话说,西康公国的大小国家,现在正是战备时期。
然而,这丝毫不耽误大焕公国这边境小站的民兵寻欢取乐。
说到底,这场战争,是大人物和大人物们之间的事儿,作为棋子,听天由命及时享乐就好了。
大焕公国全国上下所有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万把人,除却被夔牛大公爵强行征招去两个旅团拉上对夏战场,王城还有不足两千守军,另外西北和东南边防站各有三、五百人,为的是防备洛珈和盛祁两个邻居打自己的主意,至于东北面,与赤炎公国接壤,一来该国实力低微;二来两国一向交好,“大焕城主”桑荣和“赤炎天君”霍炳早年又是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光屁股娃娃,大焕城主撒尿、赤炎天君和泥,双方首脑发小的感情好着呢,所以东北边防站驻扎的兵力反倒最少,加上做饭的伙夫也就百十来个。
边防站通道口岗楼里,一个老兵缩着脖子,心里正诅咒着几天不见晴的鬼天气,眼前人影一花,脱口就问:“谁?别鬼鬼祟祟的,有种的出来亮亮相!”
雨雾中一个略显疲惫的阴柔声音笑道:“你一个活不过半集的龙套,就别自己乱加台词啦好不!”
山雨飘摇,水流如注。岗楼外,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同袍的尸体。
老兵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出现的两个人。
一个锦袍红唇少年太监,一个铁面血瞳持刀猛将,刀口上的鲜血混着雨珠滴落。
“夏人?”老兵后槽牙紧咬道:“身为大国军人,草菅邻邦无辜人命,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盛绣虎温温和和地道:“不要和我们谈论因果,因为这两个月来惨死在我们手下的人命冤魂,已足够奔赴三千场天谴!”
裂天破冷酷的道:“也别忘想反抗,你该听说过,住在阎罗殿的恶鬼,都因害怕我们虎贲的凶残威名而遁走。”
“我老头子和你们拼了!”
老兵厉喝一声,脚尖一点,像一头苏醒的老豹子,大枪一抖,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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