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那我先下去了,不打扰你们说事了。”
聂川盯着她略显仓惶的身影,拳头攥在了一起。
“聂木,最近看着她些,再有外来的东西直接交给我,明白吗?”
聂木被他森寒的语气惊到了,虽不知为何那封信让二爷如此忌惮,但经过这些时日,有一点他看的明白,卿姨娘的事都是大事,以后做事万不可大意了。
“属下明白。”
接下来的几天,聂川有时会把卿黛带去别馆,有时会把她留在家里,但不管他在不在,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观察。但卿黛的表现一直很正常,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聂川问过她信的内容,她的回答相当的轻描淡写,“小事而已,被大少爷带走的时候我就已经与家里人恩断义绝了,别说没出什么事,就算真的出了大事我也不会管的。”
聂川并没有追问她,他在等,如果那封信真的是一个男人所写,以她这几天的表现来看,绝不是打算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
没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花神节了,每当这天大街小巷都充满了各色争奇斗艳的花卉,还有民间举办的各种热闹的街头活动,吸引着无数的男男女女。
这一天,无论多么古板的人家,都会允许自家女孩儿出去看看热闹,小娘子们向自己的夫君提出成群去逛街的要求一般也都会被答应。
卿黛提出想出门,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聂川的准许,他除了让她带上素喜,不许逛太久之外,并没有说其他的。一切比她预想的要顺利的多。
聂木见卿黛脚步轻快的离开后,二爷的脸色发黑,不禁也跟着他把事情往不好的地方想,“二爷,卿姨娘应该不会和人私奔吧?”
突然,聂木觉得脸疼,二爷的眼刀子刮的。
卿黛早就对素喜道明了实情,并再三像她保证自己只是见上那人一面把话说清楚,绝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好说歹说素喜才决定帮她。
主仆二人怕惹不必要的麻烦,特意往不起眼打扮。二人穿过一个热闹的花车游街队伍,又过了两道街才终于到了信中所提的相约地点,一个茶楼门口。
此时游人都聚集在花车那边,这边人很少,庄梦麟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没见到她时,他的心一直忐忑着,翻来覆去的问,她会来吗?
就在他胶着不定之时,那抹倩影终于闯入了他的眼帘,是她!她的一眉一目都刻在他的心里,只一眼就能认的分明!
“黛黛!”
卿黛见他清瘦了许多,目光中满是痴情,心里难受极了。她与他的婚约是小时候双方母亲定下的,这些年虽然她一直没有对他生出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到了年龄依婚约嫁给他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而且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子,相识了这么多年,若说她对他半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
然而世事多变,谁又能想到她会突然被卖进了聂家当了小妾?
她与他是真的再也不可能了,正因为如此,今天这一面她必须来。无论是身还是心皆无法回应他的深情,就更加要给他一个清楚明白的结果,让他死了这条心。
“庄大哥,好久不见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庄梦麟半是甜蜜半是苦涩的点点头,眼神舍不得离开她半分,“随我来,茶楼后面是一条河,咱们去河边说话。”
“好。”二人加上素喜一同转到了茶楼背后,墙边紧挨着一条河。与此同时,两道高大的身影进了茶楼里,直接扔给店家一锭银子,径直朝茶楼后院走去。
素喜心跳如擂鼓,站的离二人稍远,心中默默的祈祷着,卿姨娘求求您,说几句话咱就回去吧,千万别出其他幺蛾子,她害怕呀!卿姨娘若是真就这么跑了,二爷会不会扒了她的皮?
庄梦麟与卿黛面对面,早在腹中打了无数遍草稿的满腔质问,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句,“黛黛,你过的还好吗?”
一句话惹的卿黛红了眼眶,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她的,只可惜,她不能要。
她不敢让眼泪落下来,很快收敛了情绪,微笑道:“我过的很好,每日锦衣玉食,出来进去都有人伺候,不像在家里每日劳作,多谢庄大哥关心,你还好吗?”
庄梦麟深吸了几口气,“这段时间我到你家去了几次,也明白你是身不由己。我很快就要参加科考了,相信我一定会金榜题名,一有机会我就会把你夺回我身边。黛黛,我一直真心爱慕你,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如果你愿意,只需要再等等我,我一定说到做到!”
卿黛的心骤然翻了个儿,也更加难过了。赤子之心让人感动,然而他太天真了,就算他真的能金榜题名,初出茅庐毫无背景的小子又岂能与聂家相抗衡?再说,他现在年少情深,对自己又是心有不甘,当然觉得一切都可以不在乎,那么将来呢?等到情淡之时,他依旧会不在乎吗?就算他可以,他的母亲呢?
卿黛并没有因一时的感动告诉他自己与聂川的两年之约,世上之事,变数太多,如果一切都不能确定,那么还不如把它藏在心里。
“黛黛,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说是,我这辈子为你粉身碎骨也甘愿。你的心里还有我吗?”
卿黛袖口下的手死死的攥着,指甲扎的手心生疼,面若可人的桃花,说口出的话却如寒冬里刺骨的冷风一般伤人,“没有,其实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你,我一直拿你当我的哥哥。当年和你的婚约是我娘擅自做主的,我爹一直不承认这桩婚约。庄大哥,我很抱歉,你一定会高中的,然后会找到一个与你相配的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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