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安看那牙人的表情,想必这个铺子不如上一个。没办法她也只能先去看看,若不合适再找别的。
铺子实际离客来茶楼不远,是个喝茶的地方,但比起客来茶楼,那档次就低多了。相当于是个茶摊,这里没有什么名贵好茶,几乎都是招待一些下苦力的搬工和车夫。好在位置不错,门前一条大街人来人往。
里面的地方不大,只有几张桌椅,是以在外面支了棚子。方便一些挑夫货郎就地歇脚喝茶。
“刘掌柜!”牙人招呼着柜台边扒拉算盘的人。
宋乔安实在不知道这小本生意有啥好算的。
“呦!五爷!”那掌柜的抬起头来,约莫三十几岁,长得精瘦矮小,贼眉鼠眼,那身褂子穿在他身上,总觉得怪怪的。
路上,宋乔安已经知道这个牙人姓黄,排行第五。这掌柜称他“五爷”,想来这些牙人在本地商人眼中地位挺高。毕竟没有一定的资产,开不得牙行,做不得牙人。
“五爷,您今儿怎到我店里喝茶了,我这茶怎么好意思招待你!”那刘掌柜忙招呼伙计,“将我珍藏的好茶拿出来,给五爷泡上一壶!”
伙计应了声便去了灶房。
“刘掌柜,你这生意有些不太好啊!”黄五瞅了瞅堂内空无一人的桌子。
“嗨!我这是何光景您还不知道?”刘掌柜指了指对门一家新开的茶肆,“自打那家开张,我这生意就越来越淡了!谁让人家财大气粗,喝茶还送点心,您也知道我这铺面还是祖上留下了,每日进项也就够一家人糊口,哪搞得起那些个花样。”
“来来,请坐!”刘掌柜招呼两人坐下,不经意瞥了眼宋乔安。
此刻,宋乔安倒未注意,她在打量着这间铺子,虽说破了些,但好在物什都齐全,灶房也有。
黄五问道:“那就没想改行?”
“改行?”刘掌柜叹口气,“改行卖啥!你说我除了给人倒个水添个茶,还能做什么?卖吃食吧!一来成本高,还得请厨子,这锦州的厨子您是知道的,都削尖脑袋往那百味轩钻,我这上哪去请?况且就算有厨子,我也请不起啊!”
黄五点点头,“这倒是!”
“还是呢!这不才劳烦五爷给找个下家,我啊,就便宜点把这个铺子盘出去,然后回乡下祖屋,将那几亩地租出去,收些佃钱就凑合着过!你看,我这房契都随身带着,只要有人要,立马成交!”
那刘掌柜说着果真掏出一张黄纸,是一张房契,上面还盖着官府的印章。
“刘掌柜,你这能不能住人?”宋乔安打断两人的谈话。
那刘掌柜看向宋乔安,“这是?”
“哦!是这样!”黄五解释着,“这位姑娘正巧想找间铺面,我就带她来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随便看随便看!”刘掌柜热情道:“姑娘年纪轻轻,竟还是个女掌柜!让我想起了白家老夫人!这白偌大家产竟是一个女流挣下的,真是让人佩服!”
宋乔安有些不耐,这掌柜的话也太多了,又问了一遍:“这铺子可有能住人的房间?”
“有啊!”刘掌柜指着柜台后面,“里面有间房,是看店的伙计住的,只是略小了些!姑娘随我来!”
在刘掌柜带领下,掀开柜台后的青布幔子,果然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床铺被褥俱全,旁边立着一个掉了漆的旧衣柜。一扇窗户正对着外面大街,有些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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