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还在想着方才发生的事,隐隐有些担心。
她原以为慕瑾夜呆傻,不懂男女之情。所以,即便成亲后,她也能把他当兄弟一样,可方才他的举动,很显然不是。
她对他的情感,实在还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或许以后有可能!但是目前,她真的没法说服自己,把自己交给一个只认识了一个多月,什么底细都不知道的男人。
宋乔安叹了口气,看来她明天很有必要把话给慕瑾夜说清楚:成亲,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直至夜深,她才打了个呵欠,缓缓睡去。
此时,安宁村外的官道上,站着三匹马,夜色下打着响鼻,甩着尾巴,拍打蚊虫。
慕瑾夜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宁静的村子,调转马头消失在月色朦胧中……
翌日一大早,宋乔安便被乔氏拉起来梳妆打扮。
用桂花头油梳头,发丝油亮不乱,气味芳香。无金银首饰,一朵绢花别于发髻间,添了几分娇媚。口脂染唇,涂抹新红似三月海棠,石黛描眉,似朦胧天青色下的远山。
“这里再擦一些!”乔氏又在她伤疤处抹了一层粉。
“娘~”宋乔安抓住她的手,“往后阿夜就是自己人,这面纱也不会再戴了,他既愿意娶我,就不会在意这条疤,何必再遮遮掩掩!”
“说的也是!”乔氏为她理了理喜服,“我的安儿真好看啊!”
宋乔安轻笑。
“新娘子真好看,”张大婶带着孩子们进来了,张婆婆是老人,按习俗会在宋乔安出门前,为她梳三下头,说些吉祥话,寓意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孩子们围着宋乔安闹,嘴甜的连连夸着好看,宋乔安抓了些瓜子花生让他们外面玩去。
方仕仁也来了,穿一身新做的绸衫。
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人!
今日也是宋明凤和张桓卿的大喜之日,村里的人都去了宋家和张家。
听说张家要办十个菜的席面,从昨儿开始,便开始砌灶搭台,忙进忙出,还请了镇上酒楼的师傅掌勺,不能丢面儿。
不过,张家最遗憾的就是没能请到方仕仁。在张文远眼中,方仕仁是进士出身,又做过大官,就算如今解甲归田,但朝中依旧还有人脉,这样的贵人,他当然想结交,只可惜……
如今张桓卿也算是安宁村的名人,人人都以为方仕仁作为张桓卿的启蒙先生,定会为其主婚,可方仕仁却拒绝了张家,到了宋乔安的小茅屋。
“诶?这新郎官呢?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了吧!哈哈哈……”张老大媳妇善言谈,爱玩笑。
宋乔安看了一眼窗外,“可能还在换衣服吧!他这人笨手笨脚的!”
“呦!那这时辰可不早了!”张老大媳妇走到门边,招呼正在挂灯笼的张老大,“当家的,你去看看新郎官准备好没有,这吉时马上到了!”
“好!”张老大拍拍手,来到旁边的柴房拍了拍门:“新郎官,好了吗?”
屋里无人应答。
张老大这才看到房门是虚掩的……
梳妆完毕,张婆婆用梳子在宋乔安头上轻轻梳了几下,口中念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
“不好了,新郎官不见了!”门外突然响起张老大的喊声。
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
梳子“啪”的一声坠地,摔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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