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等着为他暖床,细指撩开床帐,搀扶着他脱衣,吴王重重一叹,花白的胡须重重一沉。
长庚揉着吴王的腿,怎么了老爷?
吴王这才吐露自己的心声,这神爱公主,数典忘祖,太不像话!我们殷氏可是神族!怎么能向南境蛮子低头!还要我等降为庶民,本王就是这苏芜百姓的王,那南境军也不敢造次,岂能听这一个小丫头片子指示!
他越想越气,双目赤红,呼哧呼哧地喘气,彷佛忘记,他这个王位岌岌可危,随时沦为南境刀下魂。
长庚不急不缓,手法轻柔,声音袅袅,王爷位高权重,又是公主的长辈,怎如此憋屈。
吴王骂骂咧咧道,她可是神爱公主,血统自是比本王纯正些,外面那些个远房宗亲最认这个,本王也莫可奈何。
长庚幽幽抬头,若她不是呢?
你是说吴王抬起手,眯着他那浑浊的眼珠,露出阴测测一笑,托起长庚精巧的下巴,腐朽干枯的手指抚摸着他红艳的唇,辟邪舔了舔他的手指,今儿有人说她是神爱公主,要王爷的尊位。明儿万一又来个神爱公主,说要为殷氏一族复仇,王爷是信哪个?
吴王嘿嘿一笑,是了,神爱公主,不是死了三年有余,如今再死一次也不是不行。
他三角眼尽显猥琐,拉着长庚就上了床。
殷大士在吴王府里住在里弄,院子深处隐蔽种着郁郁葱葱的西府海棠。
海棠花象征着殷氏一门的荣光,而天下人苦殷朝已久,连海棠花都赶尽杀绝。如今放眼四海,只怕只有这吴王府里才有象征着殷氏一族荣耀的海棠花。
她于夜色中,望着满院的海棠,她有些恍惚,手指怜爱地抚过花瓣,海棠花又做错了什么?
公主。
是公主殿下吗?
身后有人来了,也许是院里拨来的小丫头,她转过身,两个傻里傻气的小姑娘。
稍微大些的姑娘看着灵一些,她说她叫崔柔,另一个是她的妹妹,叫崔秀。
当姐姐的,的确看着稳重些,而崔秀看着更活泼外向,望向殷大士张大了嘴,口中念念有词,公主,像神仙一样好漂亮
崔柔这名字倒是不错,也名副其实。不过这崔秀嘛殷大士撇撇嘴,太俗,也和你不符,不如本座你改个名字。
崔秀如脱兔,蹦蹦跳到殷大士面前,想靠得公主近些,但又不敢造次,我都听公主的。
髯字不错,那就叫你崔髯好了。
阿傩听完忍俊不禁,知公主本意嘲笑她反应迟缓,崔秀见阿傩憋笑的模样,也摸不着头脑,髯字不是胡须的意思,为何改为崔髯?
殷大士故意一板一眼道,你有所不知,髯字可不是单指胡须之意,譬如大日如来有一小名叫髯髯
大日如来啊,崔秀脑子转了一圈,那总之是好名字是不是?
阿傩没忍住笑出声,殷大士也编不下去,埋着头浅浅一笑,好啊,当然很好。
崔髯高高兴兴地跑到自己姐姐面前,姐,我现在有新名字了。
被崔柔小声提醒,她望向殷大士,柔声提醒,公主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奴婢们。
殷大士于满院海棠中问道,这海棠花是你们照看的吗?
嗯,平日里都是奴婢照看。
殷大士玩笑说到,看得出来,你平日里照顾的很好。
崔柔见殷大士在月光之下美如画像,一颦一笑,极有姿态。尤其是凝眸时,又带着浅浅的忧愁,连女孩也无法逃离她的容颜。
怎么了?殷大士见她不说话,问道,你怎不说话。
崔柔感到失礼,但又很难平复自己澎湃的心绪,眼神里净是她的身影,不知怎地,看见公主,总觉得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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