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嘛要那么大方?”君珂嗤地一笑,“再娶一个?她有我好吗?有我美吗?有我能干吗?”
“你可真……叫什么来着?自恋?”纳兰述微笑,“可是我喜欢。”
“跟你学的。”君珂站起身,“咱们说好了哦。”
“唉……”纳兰述闭着眼睛喃喃道,“几百年前我就想对你说这些了,到今天你却抢先说了出来,太没意思了。”
“以后我抢你的东西多呢。”君珂叉着腰,兴致勃勃,“纳兰,你那天说要吃我的软饭,是真的?”
“当然。”纳兰述若无其事,“你云雷跑了一趟,对政事有兴趣了?有兴趣就你来啊,我早厌烦了。”
“我迫不及待呢。”君珂捋袖子,“想起三年前那群酸儒混账的刁难,我就一肚子火,只要你答应,这次我回去一定整死他们不可。”
“我有什么不答应的?”纳兰述看她的眼神永远都那么满意,“有时候我就是觉得你为我忍让太过,没有必要,什么皇权大业,去他妈的,丢了咱们还是有兵,照样呼啸整个大陆,栓着个国家我还嫌累……”他叹了口气,有点怜惜地道,“你这次回去,那群老不死八成要攻击你,尧国皇室规矩太大……小珂,放手去做吧,只要你乐意,翻了这朝堂也行!”
君珂发出一阵嘿嘿的奸笑,摩拳擦掌,“嗯,你也辛苦三年了,皇帝轮流做,这回到我家,给我施展施展拳脚吧。”
“我现在只想一件事……”
君珂立即凑近来,“想要什么,你说。”
“想睡你啊……”纳兰述痛苦地皱紧眉头,“好容易你答应了……”
“放心,等你好了,我们天天睡!”君珂一句话惊得纳兰述睁开眼,“把欠了三年的补回来!还有十八个孩儿,一年一个,一年一个,争取十八年之内完成任务。”
“哦天哪……你是小珂吗?”纳兰述不知是欢喜还是震惊地盯着她,“母猪附体了吗?”
君珂白他一眼,撒开手,“想得美,玩你呢!”
纳兰述又不知是失望还是安心地,长嘘了一口气。
“陛下,司马云中率全族求见。”晏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样,你去还是我去?”纳兰述皱着眉,“真是不太想动,要么就你去吧。”
“说好什么都一起的,别想偷懒。”君珂不由分说,将他扶了起来,亲自给他穿好外袍,手指隔着衣袍,都能感觉到他有些咯人的胸骨,她心中一恸,咬牙忍住,跪在榻前给他系好领口。
“真好。”纳兰述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你终于像个贤妻了。”
“不好意思迟了三年,不过迟点没关系,我会做得更好。”君珂偏头看看他,将他的衣袖拉平,在他脸上一吻,“我去换个衣服就来,等我。”
她步履轻快地出帐去,纳兰述深思的目光,在她身后久久牵萦着。
君珂一出帐,脸上那种自然轻松的神情便瞬间消失,她背靠着帐篷,仰头向天,掌心成拳,紧紧压住在心口的位置,身子慢慢弓成一团。
好一阵子,她压抑的痉挛才过去,有点吃力地伸展开身子,从帐篷阴影背面走出来,重新面无表情,对试图跟过来的护卫挥挥手,示意不必跟随,自己一个人漫步到一处空旷的山岗下。
她静默了一会儿,随即对着山岗背后远处道:“真思,我知道你在,我现在没心情多说什么,只求你帮我一件事,迅速去西鄂找来柳杏林,让他立即来尧国,一刻钟都不能耽搁。”她叹息一声,神情微黯,“别的人我不想告诉,怕他们控制不住,拜托你了。”
一道人影从山岗背面缓缓走出,戚真思认真地看着君珂,半晌回身看看纳兰述帐篷,“他不好么?”
君珂默然。
“我本该将他的情形告诉你,不过后来我想,你只要和他相处一两天就能发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凶猛,大抵是他看见你回来,一口气泄了,再也压制不住。”戚真思将一张纸递给她,“他这几年来的身体情形,作息情形,偷偷常吃的药,都在纸上,另外他第一年生病的所有脉案和用药都在宫中太医署由韩巧保管,你记得去查阅。”
“多谢。”君珂真心诚意地道谢。
戚真思的目光,久久凝注在她脸上,半晌一笑,“君珂,你没让我失望,希望你继续这样,永不让我、让所有人失望。”
“以前也许我还会偷懒,还会怨怪,还会心存犹豫。”君珂淡淡道,“但从现在开始,那些疾病、生死、仇恨、噩运面前……我永不退缩,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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