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里,灯火映着两人的脸庞,酒香弥漫在屋子里面,热气升腾。
“林淮风。”阮轻看着那张戴面具的脸,念出了他的名字。
“唤我淮风,”林淮风缓缓摘下面具,从容一笑,注视着她说,“轻儿。”
面具底下是一张带着些许沧桑感的年轻面庞,剑眉星眸,唇角微微勾着,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片刻后说:“你越来越好看了。”
阮轻嗤声一笑,难以想象这是被她捅过一刀的人说出来的话。
“你在这里做什么?”阮轻说,“这种鬼地方,怎么把蓬莱阁少主给迎来了?”
“我爹一年前就死了,我现在是蓬莱阁阁主。”林淮风语气自然地说。
“林阁主。”阮轻换了一个称呼。
“轻儿,”林淮风垂着眼,目光落在她一双纤白如玉的手上,淡淡一笑,“跟我回东海吧,我求你了。”
阮轻笑而不语,目光从酒杯上移开,越过林淮风俊朗的脸,落在他身后的灯火上。
“这里不安全了,”林淮风微微倾身,煞有介事地说,“如今北面都不安全了,你跟我去蓬莱阁,别再理会这些是非之争。”
“好,”阮轻笑着,看了一眼酒馆中的其他客人,低声说,“我跟你走,你是不是要将血玉方桌还给我?”
林淮风笑容僵住了,诧异说:“轻儿?”
阮轻低眸,漫不经心地饮了口梨花白,把玩着手里的杯盏,什么都没说。
“好吧,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林淮风笑着说,“你是怎么知道血玉方桌在我这里?”
“猜的。”阮轻说。
没想到,还真是林淮风。
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伤害燃冥和姬夜!
这是她的底线。
阮轻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脸上神情淡淡的,喜怒不显于色,令人捉摸不透。
林淮风失神地看着她,片刻后说:“你随我来。”
两人起身离开了酒馆。
灰岛天空蔚蓝一片,岛上稀稀拉拉地长着杉树,北海的浪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拍在礁石上,一朵朵浪花闪现。
阮轻跟着林淮风沿着海岸一路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才终于停下来,他转过身问:“你冷不冷?”
“冷啊,”阮轻似笑非笑看着他,“风好大,浪好大,比东海冷多了。”
林淮风折回来,伸手握住阮轻的手,给她暖了暖手,说道:“我取血玉方桌,是给云珂太子办最后一件事,法器现在在我手里,但我不放心交给云珂。”
阮轻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林淮风说:“轻儿,你为什么要这件法器?”
阮轻笑了,“血玉方桌是燃冥太子拿来给我重塑肉。身用的,我曾担心这件法器会引来祸端,看来我的担心一点也不假,是燃冥他们大意了。”
“重塑肉。身?”
阮轻挣开他的手,抬起袖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身体,就是你手上那件法器为我塑造出来的。”
林淮风目光变得极为复杂,打量着阮轻,许久没有开口。
阮轻扬眉看他,“淮风,可以给我看看血玉方桌吗?”
林淮风没有拒绝,从怀中取出了一样法器,那是他挂在胸前的一颗玉戒,作为储物灵器使用。
他注入灵力,玉戒在夜色下闪烁着光芒,他双手捧着取出血玉方桌,摆放在礁石上面。
阮轻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林淮风取出血玉方桌,她就有把握将东西夺走。
她耐着性子,注视着那件漂亮的法器,缓缓说:“血玉方桌,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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