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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秋眠问:“你可?知,人为何痛苦?”
“为什么?”
“因为时间,因为放不下。”
——时间。
——放不下。
“要结束这个真的痛苦太容易了。”琴师的眼中一派寂寂,却又有火星在残灰中闪烁,他莞尔说:“只要,走出时间,放下一切。”
秋眠那时的精神状态更加不好,他还没有熟练地?练好夺主剑,禁术的修习也才起?步,还是肉体凡胎,指关节至臂弯的一溜上,皆是细碎的伤口,剑风割的,他自?己割的,白蓁见了也要颤眸。
他将那挽仙楼定时要他吃的情药丹瓶把玩在指中,肤色竟比瓷瓶还要白几分,阴郁地?笑开,如惑人心?神的妖魔。
他逼问她也如同在逼问自?己:“蓁蓁,你想要结束这种痛苦吗,我可?以帮你的,我有一把剑,可?以杀你的。”
白蓁与秋眠的经历有一部分的相似,穿书者都?毁掉了他们的家。
仇恨,便是他们的酒,于他们而?言,饮鸩止渴,总比活活渴死要好。
无数次白蓁以为秋眠撑不下去?,但?每一次他都?撑住。
可?白蓁是在很晚很晚才知晓,一旦他们的计划成功,所?有人皆会走上原书的命轨,唯有一个人不可?以。
秋眠与她几乎无话不说,那孩子本就藏不住心?思。听罢他的过去?,白蓁便明白他的打算,她什么也没说,甚至非常之理解。
那个天真的白蓁不是这个疯癫的白蓁,而?秋眠更绝,干脆就把自?己一笔勾销了。
穷途末路下,她是真心?祝贺他解脱。
可?当?她与陌尘衣狭路相逢,对方说他要去?找那个被?他弄丢的徒弟时,白蓁却发现?,她竟愿意去?相信这个不清醒的鹤仪君的话,哪怕她早已不信甚么奇迹会降临人间。
于是她和血厄宫的人,加入了新的风楼。
她要借住风楼的力量继续庇护血厄宫,也要借住陌尘衣的力量,去?赌一个荒唐的可?能。
而?现?在,这个奇迹便站在她的面前。
电光火石间,白蓁已经从少有的信息中分析推断出了目前的情况。
许擅极为敏锐,对事物的观察也往往细致入微,他传音与她说,陌楼主与两人同行,其中一个似乎身体不好,楼主照顾有加,但?对方的态度有几分若即若离,再加上头戴幂篱不肯以面目视人,恐有秘密在身。
白蓁知道这姓陌的脑子被?翻坏了,但?再坏也不至于找到徒弟以后,在明知对方身体不好的情况下还这样到处乱逛。
结合许擅的话,她几乎可?以肯定双方或者一方根本没有认出来!
而?且,极大可?能是那这个憨楼主!
白蓁用?尽了毕生的耐力,才没有嚎出来,当?然,忍着太难受了,她还是发出了一声:“我滴个乖乖。”
白二楼主将刀收了回去?,深呼吸一回,她大步上前,用?力抱住了秋眠。
鲛人的目中盈满水汽,可?她还是笑道:“好久不见。”
白蓁生的十分高挑,平日里用?的刀又十分沉重,以至于她臂力不凡,这一下太过激动,竟直接把秋眠抱的一趔趄。
她顺势一晃,举了这少年呼啦转了半圈,道:“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以后想去?哪,和姐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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