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易神色没有一丝异样,还有一些小腼腆:“第一次犯错,有些……”说着看看自己的手:“不如两位姑姑稳,以后还是要多练。”
明珠盯了他一会儿,无法从他神色中看出什么,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吧,可他皇福寺那天都能如此镇定,昨晚为什么会突然失手:“去忙吧。”
“那我就不留姑姑了,一会还记得走。”
“嗯。”
品易转身,有些懂为何明珠这么些年能坐稳她现在的位置,她或许某些事上很不认真,伺候主子也能偷懒就偷懒,但她绝对敏锐,还好,只是一次小失误,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那边的行礼!装后面的车,不能往前放——”
明珠耸耸肩,能有什么,就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还能背主不成,再说得罪了赞清除了她们娘娘谁敢要他,只要有这一点再,他就是真看到镇西王和皇后做什么没脸的事,怕自身会不保,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没有,还不是要跟着娘娘,他想开了就好了——
明珠转身,神情愉悦的离开。
……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路上,停闹市、闭门户、平路基,说不劳民伤财都是假的,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队伍使出落脚的城镇,窗外豁然开朗,端木徳淑让戏珠掀起两边的窗帘,不出去绵延的高山依然可见,绿意盎然的大地在烈光中虽然颓靡但也依旧充满生机。
马车内寒冰散发的冷气飘出窗外,很快被车窗外的热浪卷起,消失在天地中。
品易温了一杯杏仁奶送到娘娘手中。
端木徳淑接过来,喝了一口,刚刚好,突然开口道:“品易,吹首曲子吧。”
戏珠放下手里为娘娘做的秋衫,开口道:“娘娘,都冒着太阳赶路呢,外面还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将士,您唯恐别人不知道您会享受吗?”
“本宫还要弹个琴呢!”
戏珠闻言继续做针线。
品易笑笑,取下挂在车壁上的玉笛:“奴才献丑了。”
轻扬的笛音随着窗内的寒冰之气溢出,不紧不慢,空灵洒意,多了一份安抚人心的你宁静之感。
戏珠说那句话也没有别的意思,护送的人到了补给的驿站自然有镇西王的补助,何况护主是他们存在的意义,她就是觉得娘娘今日心情好的太快,看不惯让主子心情好的快的那个人罢了。
戏珠抖开葡萄绿的外衫,上面绣了几片葡萄的叶子,压着几缕藤蔓,觉得还是绣上几颗葡萄会好些,又低头开始忙碌。
“你差不多些就好了,本宫又不是小孩子的时候,成天穿些瓜瓜果果的做什么。”
“回娘娘,这是家衫,又不是让娘娘见客穿的。”
端木徳淑心想,你什么时候也有道理。把迎枕放在榻的一侧,躺了下去,闭上眼……
……
“皇上,皇上,你看着妾身抓到了什么——”伴随着清脆的铃音,肖玉颜穿着一身利落的红色骑装跑进来,额头上有些汗渍,脚腕上的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头发高高的挽起,没有一丝装饰,漂亮的眼睛散发着单纯的求表扬的期待。
徐子智见她进来,停了嘴边的话,推开一步,让开皇上身旁的位置,站在清明殿的立柱旁,神色散漫。
肖玉颜欢快的跑到皇上身边,邀功的抱着怀里纯白的小兔子:“可不可爱?”
宗之毅看着她的笑容,伸手拍拍她怀里的兔子:“可爱。”
肖玉颜顿时笑了,笑容不染一丝尘垢世故,仿佛是时间最纯美的一朵花,眼睛随时准备要笑成一弯月让人捧在手心里,就看你的手心够不够温暖盛不盛的下这碗月露。
肖玉颜爱笑,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永远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不弯而弯的眼睛,还有眼睛里闪着的对所有事情的热情和期待,相处过后,便宠溺与她面对所有新奇事物慢半拍的可爱反应。
在她的世界里,她的所见都是善意的你,所想都是美好的,眼由心生,你看着她便觉得凡尘俗物都离你而去,只剩娴静的美好。
徐子智形容她有一双至纯至清的眼睛,当然这话不是他主动说的,是文臣聚在一起为哄皇上高兴吹捧肖姑娘的话,他们吹捧还不够硬拉着徐相开口,徐子智给了这四个字。
肖玉颜笑眯眯的腻着皇上,目光柔和的看着怀里的兔子,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亲亲它,目光里盈满温柔。
宗之毅摸摸她的头:“傻气。”
徐子智没兴趣看什么戏码:“微臣告退。”
宗之毅挥挥手,准了,看向身边的人:“你也出去,朕忙完了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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