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时间。”肖琛说,“我们可以让自己的工艺品制造公司先仿造这个,再加上些其他古代文官武官的用品,做成产品推销图册。一般来说,应该是篆刻爱好者,或者印信收藏者,会有兴趣。然后,等有了市场需求,我们再根据订单生产。”
“那这个时间也用不了多久。”
“加上一些私人定制,大概在两三个月之内。”肖琛停顿了一下,带着恋恋不舍的眼神,盯着虎钮金印,又说,“何总,你又不差钱,这么好的东西,留在自己手里多好、为什么要变现呢?”
何清远不由得笑笑:“我要是你这种想法,早就成收藏家了,而不是商人。在我看来,艺术也好,文化也罢,都是虚的,都必须为我的财富增长服务。所以,一亿元的书画作品,我一定是拍卖的那一位,而不会是买家。”
梅夫人一直神神秘秘的,在公众场合从不露面,所有指令通过她身边的一个女孩传达。这个女孩喜欢穿一身白衣服,有时候是套装,有时候是连衣裙,体型瘦削,弱不禁风的样子。女孩轻声慢语,就算说打人的时候,也是特别温柔的语气--*下手别大重哦”、“打断筋就可以了*,仿佛打人是给人接度-样,是享受健康服务,打通的是任督二服、另外个女孩,是梅夫人的贴身保德、喜收穿一身黑衣农,风格上一看,就是健身达人、线条明晰,目光犀利。
此人不除,永无宁日、何清远想起中国古典小说中的惯用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梅夫人消失。养病的时候,何清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思考出一个万全之策。快出院的时候,何清远想到了肖琛。
肖琛说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
何清远表示疑惑:“可是,借谁的刀呢?”“有的人可以,他们的刀随时可以出手。”
“你是说--"
“警察。”
“那倒是!”何清远还是半信半疑,“可你有什么本事,能让警察成为供我们利用的刀?”
“当然有。”肖琛露出更加神秘的笑容,“你别忘记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熟悉你们这些道上的人,更熟悉警方的一切。”
何清远这才点点头,露出一丝笑容:“说说你的计划。”
“我的计划,要从编一个传奇故事开始。”
在何清远的私藏物品中,有一周鼎,也是方鼎,和着名的司母戊大方鼎比起来,只有其四分之一大小。半年前,这个小方鼎被何清远从城关村收购而来,当时查得紧,价钱也不合适,就一直没有出手。收购的时候,卖鼎的人还讲了个故事,一听就是胡说八道,就是先人托梦,看见儿孙们过得不富裕,就梦里传话,说自家院子里埋着宝贝,让他挖出来,可保几辈子富贵。
听了这个故事,肖琛说:“小方鼎作为诱饵挺合适,这个故事也不错,就是欠点儿火候,要编出更多细节来。除了故事,还得整些现实的--深更半夜挖出的小方鼎,被何氏集团以较低的价格买下了,卖家的儿子和女婿被安排在集团工作。于是,这个故事就变得比真事更真。”
如今,这个鼎,终于要出手了。
隔天早上十点多,何清远助理给肖琛打电话,请他过去一趟。肖琛觉得奇怪,往常都是何清远和何清仪亲自给自己打电话,从来不让助理对他指手画脚。这是肖琛和助理头一次通电话于是本能地问道:“你们大何总呢?"
“肖总,您过来就知道了。”
“小何总呢?”
“昨晚就通知了,正从外地往回赶呢。”
肖琛便知道事态很不简单,马上二话不说直奔何氏集团。刚出门,助理又打来电话,说何清远不在集团,让肖琛去家里找他。肖琛心想,肯定是不好的事情。连续两个左转,很快就到了何清远的二层小洋楼跟前。助理把他迎进门,客厅没人。助理指指楼上,肖琛缓步上楼,楼上卧室的门虚掩着。
看着肖琛推门进来,何清远眼睛一亮,嘴里却嗷嗷嗷地叫个不停,含糊不清地吐字。肖琛忍不住问道:“怎么搞得和真的一样,出售一个小方鼎而已。”
何清远用劲摇了摇头,依然说不出话来。
肖琛回头把门关上,走近何清远,说道:“现在就咱俩,不用这么真了吧。”
可何清远依旧那副样子,言谈间还多出来两行热泪。肖琛这才意识到,何清远可能不是装的。他把助理叫上楼,问道:“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助理说:“昨天晚上,何总感觉头晕,头不小心碰到茶几上,就成了这样。到医院查了,说是旧伤,上次打的,这一磕,给磕得复发了。”
肖琛心里不由感慨,看来上次梅夫人的打人策略是成功的。他盯着何清远,看着他软趴趴的样子,不禁问道:“这情况应该住院,怎么还回家了?”
“小何总已经找了朋友帮忙,一会儿,市医院会派专车过来,把何总送往省城医院的。”
几分钟后,肖琛从窗户里看见何清仪的宝马与一辆救护车一前一后抵达,停在小院门口。两名男护工拾着担架上楼,一名女医生和一个女护士紧随其后,她们一边走着,一边告诉男护工注意事项。何清仪和助理收拾生活用品,肖琛干站着插不上手,只好问道:“去了省城,谁来伺候你?”
助理说:“我,公司还另外派了两个人。”
肖琛疑惑地看了眼何清仪,说:“你留下来打理公司。”
当天下午,何清仪召集何氏的核心层开了个会。让肖琛惊讶的是,何清仪一改往日风格,直接以何氏老大的名义,宣布公司转型。大家马上听懂了何清仪的说法,所谓转型,其实就是洗白。众所周知,在何氏高层,只有何清仪能够洁身自好,也只有她被何清远明令,不许涉足远洋工艺品贸易。
也许是何清远不得人心,又也许是何清仪凌厉的风格,更也许是大家都想洗白自己,现场竟没有人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要处理何氏手头的存货,那些各式各样的宝贝都会成为烫手的山芋。这些山芋中,最大的就是那个小方鼎。有道是,对手的失误就是自己的机遇,在其他买家看来,只要价格合适、能够安全转场,烫手的山芋也会变成香饽饽。梅夫人嗅觉灵敏,很快闻到了香味。
小方鼎自然不能走拍卖的途径,何清仪只能用正式商务洽谈的方式。他们拿着真方鼎的照片和1:1复制的方鼎,在自己办公室隔壁的小接待室里,一家一家地出底价。代表玫瑰集团的正是那个黑衣姑娘,她一开口,何清仪和肖琛便对视一眼,正是他们的心理价位。
交货和付款方式,何清远和梅夫人都有自己的惯例,这惯例也挺像,都是让代理人出面,然后派“重兵”监视。交易完成,代理人拿着佣金走人,并不知道自己的雇主是谁,也不知道货品和价格,他只知道两点:一是这钱好挣,二是如果自己不听话,马上就会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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