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家大人也不知?”
“不知,还以为在发奋做功课呢。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梁柏气势微沉,脸绷得紧紧的。
江泓讷讷问:“这……这可如何是好……”
*
马场。
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线索却断了,换谁都会生气。
韩成则熬了两宿,眼睛全是血丝,瞪着林管事的样子怪吓人的。
“这这这……这多少年都没人敢从树林逃跑了呀……”林管事给自己开脱,说着就朝小马奴腿窝猛踹,“你们怎么看着他的?不是说病了,没人陪着他啊!”
小马奴被踹得跪在地上,眼眶一红就要哭。
任微称病,干不了活儿,他和任微同屋,不就得替他干,他容易吗。
工钱就那几个铜板,多干活也没多拿工钱,任微瞧不起他,累死累活帮同伴,还得不到一个“谢”字。
他才十岁,来马场已经第三个年头。
是马场年纪最小的“老”马奴了。
懂规矩,办事细,所有马奴里,就属他吃林管事的鞭子最少!
在马场奔走,每天不知要跑多少里路,脚底的泡破了又长,磨出一层比石头还硬的老茧子,靴子底在秋天就坏透了。
前几日下了雪,雪水浸进来,把脚丫子又泡出几个冻疮。
一年到头盼着过年,因为过年马场都给发新马靴,他最期盼的就是穿新靴,怀着这丁点儿盼头,一个人干两个人活儿的日子才不那么难熬……
今天怎么了这是,林管事发这么大火,小马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跪着直发抖。
林管事迁怒于他,抄起墙上挂的马鞭“唰啦”一鞭子抽过去,打得小马奴背上立刻绽出一条血痕。
“废物,你就是个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
小马奴瘦弱的身躯硬挨那一下,直接趴地上了,疼得直冒汗。
欧阳意这边正专心和韩成则商量,被吓一跳。
韩成则冷下脸,抓住林管事还要行凶的手,“你干什么!”
欧阳意不满,“任微既非凡物,何故迁怒一个孩子?”
林管事慌忙朝欧阳意行礼,无比谄媚道:“没注意,惊着久推官了,是小人不对,小人给您赔罪。”转头,对小马奴高声喝道,“小畜生,还不快给我滚!”
小马奴缓过劲,爬起来便跑。
欧阳意叫住他,“等等!”
小马奴吓坏了,转身就噗通跪下,双手合十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欧阳意瞧着孩子可怜,放缓语气说:“别怕,我不打你。你站起来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奴愣愣看着欧阳意,林管事不耐烦地伸出脚尖踢他,“久推官问话,还不快起来回话!”
欧阳意打量着衣裳单薄破旧的小马奴,身材瘦小,显得头又特别大,像个小萝卜头似的,也不知是哪家犯官家属,他的父母还在不在人世,不由心生同情。
“小人名叫张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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