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郝战威第一个列出,“殿下,我和钟将军一路追随燕军至宜城附近,直到一位敌将将那慕容钺救走,我们二人约莫俘虏了八千燕军,斩落人马不计其数,也获得不少辎重和战马!”
“好!本王在竟陵城内便闻到了二位将军的虎威之声!”萧墨珩由衷地赞道,他早知郝战威是一名猛将。而昨夜一战。他面对燕军主帅毫无惧色,一路奋追,可见其勇。
萧墨珩随即将目光移至另一边,这时。站在首位的凌恒列出。拱手说道:“殿下。我佯败后,慕也将军便一把火将刘宣烧个屁滚尿流,几乎让进驻宜城的燕军全军覆没。获得战马辎重无数!”
“好!凌将军不但与慕也将军共同守城,还协助中军夹攻慕容钺,功不可没,再者,若不是你们早在竟陵城外挖了壕沟,怎能让慕容钺败得如此惨烈?”萧墨珩目含笑意道。
“谢殿下赞赏,但一切都归功于殿下的指挥!”凌恒道,
“哈哈…”萧墨珩朗笑道,随即瞅着褚玉堂,道:“褚玉堂将军,快些告诉我世子战绩如何?”
褚玉堂昂然列出,从容道:“昨夜,世子领着我们与江州的徐亮将军南北夹击燕军,燕军死伤惨重,而且辛佐还射伤了燕军大将皇甫秀吉,最后我们尾随燕军攻至广昌城下!”
萧墨珩一听射伤了皇甫秀吉,眼眸一动,如果让北鹤失去一员悍将,不若损失十万人马呀,于是急忙问道“那皇甫秀吉伤得怎么样?”
“回殿下,辛将军那箭可是射中了他的脸颊,末将认为存活几率不大!”褚玉堂笃定答道。
众将听闻除掉了个皇甫秀吉,均是啧啧称奇,大感痛快。
“哈哈,没想到咱们这温文尔雅的世子,一到战场上可以一点情面都不留!哈哈…。”萧墨珩大笑道,身为主帅的他明白,捉了几万俘兵也好,杀死了几万燕军也罢,都不如折损北鹤最引以为傲的强将勇帅,如今那北鹤还不知该如何伤心呢?
不过笑过之后,萧墨珩渐渐收敛神色,最后瞧了一眼尚志与陶亦然,说道:“二位将军击败张泰,保住临沮,是大功一件!”这二人是他北府的亲将,由他亲自调度,所以战况他早已知晓。
陶亦然与尚志拱手齐道:“全赖殿下运筹帷幄!”
萧墨珩轻轻“嗯”了一声,随即顿了顿,沉声问道:“刘将军呢?”
他话音一落,堂内几人眼眉一跳,一个是燕绥,一个是褚玉堂,二人都曾是裴蕴的亲将,所以对此颇为担心,两人微微相视了一眼,都是担忧非常,却不敢出声。
陶亦然恭敬道:“回殿下,刘将军在堂外候着,不过…。”本是一脸笑意的陶亦然脸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道:“殿下,刘将军违抗殿下军令,擅自与张泰迎战,致使临沮两万大军,折损八千,临沮险些失守。”
陶亦然语气平静地简述完毕,纵然平日乐观多笑的他,在面对违抗主子命令的人,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刘机这么做显然是一种挑衅。
众将听闻后,暗暗心惊,纷纷沉默不已,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而刘机此举无异于犯军中大忌,死伤八千可不是个小数目,治他个死罪可是一点都不为过。
萧墨珩脸上淡淡的,并无别人想象当中愤怒,他沉默了一会,走至堂上,转身道:“带刘将军!”
“是!”侍卫铿然道。
随后,众将便见刘机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他头也不抬,只是微低着头,缓步至堂中,遂双膝着地,沉缓道:“刘机见过殿下,刘机违抗军令,请殿下责罚!”刘机语气淡淡,他心知自己已经逃不过这一关,比起萧墨珩昨夜的大胜,自己孤傲轻敌,以致惨败,他已经没有任何脸面见主将,也无法回去向裴蕴交代。
除了燕绥和褚玉堂外,众将均定定地望着萧墨珩,等待他的决断,陛下让七皇子出征时,可是予他“假皇钺”之权,这么说意味着他可以斩杀节将,尽握生杀大权。哪怕今日他要杀了这刘机,也是可能的。
萧墨珩久久不出声,这让一旁的褚玉堂心急如焚,他暗暗瞅了几眼燕绥,只见燕绥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褚玉堂没法,只得垂下眼帘暗暗叹气。其实燕绥不让他求情却是为了帮刘机,谁人不知违抗军令罪可当斩,一旦有人求情,难保萧墨珩不会动怒。而萧墨珩之所以沉默,也是想看看众将的反应。
显然,萧墨珩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心下一松,先前裴蕴给了他一个人情,上奏举荐他为大都督,如今少不得还一个礼。
萧墨珩先是怒道:“刘将军,你违抗军令在先,致使兵士死伤在后,本王不得不治你的罪!”
燕绥和褚玉堂心提到了嗓子口,生怕萧墨珩欲将他斩之而后快,均是紧张地盯着刘机。
而刘机自始至终只是低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命你交还兵符,即刻贬为庶人,永不叙用!”萧墨珩平静道,面上无一丝表情。
燕绥与褚玉堂先是松了一口气,心想怎么着还能挽回一条性命,不过随即也暗暗伤神,这刘机一走,荆州重镇全数落于萧墨珩之手,裴蕴平西之役的战果丧失殆尽。
但不管怎样,好在萧墨珩没有借机杀了刘机,留下一条命也算庆幸。不过他细想来,一个没有实权的人,杀了又何用,只要除掉他的兵权便达到了萧墨珩的目的,但是以八千士兵的性命为由,燕绥不得不钦佩这位七皇子的手段。然而这就是权谋家,必要时不得不牺牲。
“刘某谢殿下宽恕!”刘机嘴角扯出一丝恨意,但是这恨更多的是恨他自己,谁叫自己给了他治罪的借口。如今自己失去兵权,已然让裴家少了一强助,如果裴蕴不病,荆州哪有他萧墨珩的落脚之地?如今刘机也只能暗暗叹气伤神。
“退下吧!”
“是!”刘机淡淡答道,随后敛起衣裳,看都不看堂上众人一眼,转身便退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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