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饱含愧疚的迫切,曾让我深深动容。
只是此时的我已被另一种情绪取代,而忽略了他眼中渐渐升腾的渴望。
“既然爷爷这么说了,我也不妨说说我的想法。”邢质庚松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我只能看到他漂亮的脚趾头露在拖鞋外面。
“我暂时不想要孩子。”他低沉的嗓音犹如新年钟声敲响后的第一声鞭炮,火光四溅,硝烟缭绕。“本来在三十岁之前我是绝不会结婚的,只是凡事都有例外。但这个例外并不包括您的期待。”
“然然。”他朝我伸出手臂,修长的手指在我面前张开,泛着白玉光泽,隐约间似乎能闻到各种食材的味道。
我扬起头,看着他完美的下颌高傲地昂起,带着不肯服输的倔强与坚持。
我是那个例外吗?例外到让他放弃原本的坚持……
为什么我没有半分喜悦,我觉得他的想法我一点都不了解。这样的体认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然然还小,我们还不打算要孩子。”他不顾我的僵硬,将我从位置上拉起。“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你们都早点睡吧。我订了明天晚上的机票回c市,婚礼会在半个月之后举行。”
我们还不打算要孩子!这中间的“我们”有包括我吗?他为什么篡改我的想法,而把他的决定变成“我们”的……
我粗鲁地挣脱他的手,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反手把门一带,啪的一声给了他一记闭门羹。
我没有反锁,因为我知道他总有办法进来。只是为了宣泄我的不满,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一夜无眠,沉默以对。在床上翻来覆去,我懊恼地起身,抽起被子团在身上正准备下床。
“你去哪?”和我一样没有入眠的邢质庚说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有些烦躁地斥问。
黑暗中我仍能依稀地看到他眼中的不悦,我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把被子扔给他,一言不发。
“老婆,别闹小孩子脾气,快上来睡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拍拍身侧的位置,语气略有些缓和。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也不小了,可是我就是不想和你说话,不想和你一起睡觉。
我用我习惯的方式,逃开不想面对的一切。象每一次遇到挫折的时候,窝进自己的角落,自我禁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房内的暖气开到最大,温暖如春。
“叽叽,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仍是不愿开口,即便眼前的人不是我生闷气的对象。
“我昨晚把你的东西拿走了,小微微说这是公主的戒指,不可以偷偷藏起来。”于童低着头声音很轻。
我侧头一想,难道是那个太大的钻戒?果然不适合的东西就是不适合,还得拿去改,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啊。仓促之间决定的事情就是不靠谱,就象我们的婚姻一样。看起来就象那个钻戒一样美好绚烂,可是却无法戴在手上显摆,生怕一个不留神给弄丢了。
我朝他挥了挥手,于童立马屁颠屁颠地奔了过来,捧出一个小盒子讨好似地放在我跟前,“叽叽,不要告诉啾啾好不好?”
我接过盒子低头一看,陌生而又熟悉的巨大logo毫无遮拦地呈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是怎么打开那个全世界都为人疯狂的Tiffany盒子,没有喜悦,没有期待,唯剩冰冷与绝望的哀嚎。
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刻意忽略掉,甚至自我催眠,那不过是纪予馨弄出来自我YY的东西。而当另一只钻戒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竟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我催眠,忘记了继续忽略。
JYX&XZG……排列顺序不一样,显然是一对。
“叽叽。”于童疑惑地蹲在我跟前,纯真的眸子清澈如水,“你不要哭,小鱼儿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抬手拭去我不知所觉的泪水,扯出一个艰涩的笑容。“我没有哭,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可是……可是……”于童噘起小嘴,不明就理。
“小鱼儿,啾啾呢?”我望着屋内打包好的两个旅行箱,一切了然。
于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我,踌躇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他不让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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