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愚诸葛生脸色一寒,目射精光,截然道:“那很简单,你立成昆仑派不共戴天的世仇大敌。”
青衫少年眉头一皱,沉吟一阵,才说道:“在下无驾驭贵派之意,更不想结怨贵派,先生心腹之言,还请珍藏于腹中,不言也罢,就此告辞!”双手一拱,转身走去。
突然脸色微微一凛,只见廊榭另一端,凝立着三位持剑道人,成品字形排开。
千愚诸葛生神色一整,肃然道:“老夫句句由衷,阁下进退之间,务请三思。”
青衫少年冷然道:“爱不爱说由你,愿不愿听由我,各随情愿,岂能相强。”语气坚定,话声中,人已快到走廊尽头。
那三位持剑道人,突然长剑平举,三点剑尖,触在一起,凝神敛气,一副上乘剑法气派。
千愚诸葛生突然脑筋一转,大笑道:“阁下若想知‘天图’下落,老夫有线索可奉告……”
这一句话,似有巨大的吸引力,少年人闻言全身一震,陡将步伐停了下来。
千愚诸葛生一见话语生效,急忙接口道:“老夫心腹之言,在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但益处却不胜枚举,到时敝派将全力助你追回‘天图’。”
青衫少年听他说得认真,疑虑渐减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聆先生敬言。”
转身走回。
千愚诸葛生哈哈大笑,推开铁门,跨进敞厅。
只见室中灯璧辉煌,光耀如同白日,正堂上端坐着二位长须清癯老道,一青一灰,道貌岸然。
二位老道一见千愚诸葛生领着青衫少年跨进敞厅,顿时起座恭迎,稽道为礼。
千愚渚葛生,伸手指着一青一灰二位老道,笑向青衫少年,道:“容老夫替阁下引介,这位是敝弟云海羽士……这位是敝三师弟玉亭观主。”
青衫少年淡然一笑,微微拱手作揖,道:“二位前辈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久仰!”
云海羽士与玉亭观主,听他言语之间轻淡写,虽无轻藐之意,但也不够尊敬的程度,脸上不禁浮起一层不悦之色。
原来千愚诸葛生,云海羽士及玉亭观主,是目下昆仑派辈份最高的三位,武功造诣均臻上乘之境,江湖中人,特尊称为“昆仑三老”。
至于那中州玉蝶李青川,乃三老的小师弟,入门较迟,武功大部分传自三位师兄,因此虽与三老同辈,却不若三老声望之隆。
“昆仑三老”除玉亭观主,镇守洛阳玉亭观外,千愚诸葛生与云海羽士,常年深居昆仑山上,甚少涉足中原,不意今晚三老同时出现在洛阳玉亭观,在武林中说来,当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
千愚诸葛生见二位师弟,脸呈不悦之色,忙接口笑道:“这位尹小侠,便是日来名噪大江南北,声振中原武林的蒙面剑客传人,愚兄今日在洛阳街上邂逅,特恭请临观一游。”
云海羽士脸上一片冷漠之声,玉亭观主却冷哼一声,轻藐说道:“江湖传言施主已离开人世,想不到施主回天有术,身具通天彻地之能,贫道今日一睹风采,感耀非浅。”语气满含冷讽意味。
原来这青衫少年正是尹靖,当日黄昏,他在洛东董公远花圃品兰赏菊,忽然听到一位白衣女郎诵诗抒情,乍看背影,误以为是林琪,乃向前搭讪,谁知事出偶然,那女郎正是在“海天别墅”蓬莱宫中,与他海誓山盟的香玉公主。
香玉公主心痛情郎移情别恋,伤心之余,怫然而去,尹靖情急之下,尾随疾追。
但香玉公主的轻功,非同小可,那夜在长安千树林幽兰谷,争夺六瓣仙兰之时,二人追逐千里之遥,他还无法把她赶上。
目下他内伤初愈,功力只恢复八成,因此赶了一程,已失去香玉公主的芳踪。
待进入官道,因时值黄昏,行人都在急急赶路,车马络绎不绝,如再施展轻功,未免惊世骇俗,只好放缓脚步,怏怏而行。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沿途打听公主下落,翌日进得洛阳城,问了几家旅馆依然杳如黄,音信全无。
这时有一位衣俊美书生在他背后遥遥跟随,他江湖阅历甚浅,又当思愁萦怀之际,哪会注意到有人盯梢,那书生蹑踪一阵,就匆匆离去,未几千愚诸葛生就出现在文具铺与他搭讪,并约到“玉亭观”对奕。
话休絮琐,且说尹靖听玉亭观主,语气之中,暗含冷讽意味,当下淡然一笑,道:“在下草莽小卒,生死之事,辱蒙武林朋友挂齿,荣幸之至。”
玉亭观主哼了一声,正待出言讽刺,千愚诸葛生已先行说道:“愚兄想将师门遗训,对尹小侠提起,不知二位师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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