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赵婳停住脚步,不曾回头,目光笔直地落在思政殿外的台阶上,“食盒里有臣妾做的糕点,陛下想吃便吃,不吃”她顿了顿,道:“便扔了罢。”
话毕,赵婳疾步走出思政殿,头也不回。
望着她渐渐消逝的背影,霍澹烦躁地将奏折扔一边。
背往后一仰,霍澹靠在鎏金椅背上,瘦长的手指捏捏眉心。
这几日,他接连做梦。
还是那个奇怪的梦。
霍澹梦见,赵婳挺着肚子,质问他为何这般狠心,下旨给她灌下流珠,狠心害死她与她腹中刚满三月的孩子。
他这行为,与庄帝无异。
霍澹还梦见,他在赵婳去世后,一个人抱着她生前的衣物,孤枕难眠。
霍澹反反复复梦见,每次都是看了无数遍梦,除了看的角度不同,其他并无异样。
梦境太过真实,霍澹不得不小心翼翼,他坚定地认为只要赵婳没有身孕,一切就不会发生,故而在未将威胁解除前,他不会出现在赵婳眼前。
有时霍澹在想,倘若他能在梦中救下赵婳,那该多好。
如此一来,他便不会担惊受怕。
春风拂面,阳光明媚,倒春寒一过,这天气便渐渐暖和了起来。
阳光洒在赵婳身上,暖烘烘的,可她心里却有几分冰凉。
手掌随意搭在轿撵上,赵婳心绪不佳。
霍澹一定有事情瞒着她,不然他不会对她这般疏远。
定然又是关于许家的事情。
说好了有事情不能瞒住她,他怎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赵婳今日看见霍澹的第一眼,男子眼底一片鸦青,不知又熬了多久的夜。
“一根筋,轴死了,笨!”
轿撵一摇一摇,赵婳便小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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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霍澹召来霍岚。
“皇兄找昭仁来,也是难得。昭仁不在宫里黏着皇嫂这段日子里,皇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罢。”
霍澹破天荒召她来,霍岚听到宫中内侍来传旨,不是召她去凤栖宫,反而召她去思政殿时,她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大没小,敢编排起朕了。”霍澹看她一眼,“前段时间,胡奎来长公主府找你们两口子打听关月,对否?”
霍岚点头,“确有此事,臣妹听胡将军说,皇兄和阿婳嫂嫂又救了胡家小孙子一次,胡将军便向当面感谢一番。但是,皇兄既用了关月的名讳,臣妹和子真便想,皇兄肯定是不想让胡将军一家知道关月的真实身份,故而那日胡将军登门造访时,臣妹和子真便没有说。”
呷口茶,霍岚不解,问道:“皇兄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霍澹是听姜子真前段时间说的,如今他在回避赵婳,她又喜欢逗小孩玩,索性便让她与胡奎那孙子玩,还能让她分神。
“明日你将杨芸溪和她儿子约到府上,再将你皇嫂请到府上去。”霍澹道。
“啊?”霍岚惊讶。
“皇兄不打算瞒住身份了?”霍岚着实猜不透,当初要瞒身份的是他,如今他又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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