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眉毛也不抬:“这也是她们主仆情深,大小姐今儿上午……受了惊,已然病重了,这些丫鬟是太夫人还在的时候就给她挑好的,还是陪嫁丫鬟,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忍离去的。”
牙婆与这管事也打了几次交道,也有些熟悉了,闻言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老夫人为何会在这时侯要卖人?跟了好些年的陪嫁丫鬟,一般人家都是不会卖的。我瞧着这几位资质都很好,等以后去了夫家,也是助力。”
管事闻言有些犹豫,最后只含含糊糊道:“老夫人上午的时候带着二小姐来了一趟,之后大小姐就病重了……老夫人交代了要将大小姐的丫鬟们都发卖了出去,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没有办法,只有照做。”眼中却是一片不忍之色。
那牙婆联想最近的传闻,又想起了这位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做过的哪些,自然是心中有了论断,摇头叹息:“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苦啊。”
那管事没有说话,眼睛往院子外看去,便见到一个小丫鬟对她悄悄打了一个手势。
那管事收回了目光,朝牙婆道:“好了,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赶紧的将人弄出去吧,不然等会儿老夫人知道了,怕是要怪罪你我。”
那牙婆叹息归叹息,但是她干这一行这么些年什么惨事没有见过?心肠早就已经练的硬了。刚刚没有发狠,不过是见这管事也没开口管,怕触及了府中什么忌讳罢了。如今得了这话,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办。
她板着脸朝那几个婆子道:“你们今日都没吃饭是吧?抓几个小丫头都抓不住,难道要我来动手?”
此话一出,那几个婆子立马发功。只是院子里的哭声更加大了,传得老远就能听到。婆子们却是充耳不闻。
这时候,一个管事带了一个婆子往这边来了。
那管事见了院子里的情况,眉头就是一皱,朝着站在廊下的管事娘子道:“这是在做什么?”
那管事娘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刚刚已经被抓住的春华趁那婆子不备猛然将她甩开了,一下子就跪倒在了与管事一起进来的那个老嬷嬷面前。
“周嬷嬷,周嬷嬷救命,求您让三老夫人救救我们家小姐,奴婢来时衔草结还来报答您。”
老嬷嬷有些诧异地看向春华:“你认得我?”
春花忙点头:“几年前您与三老夫人来见太夫人,奴婢在一旁伺候过,因此记得您。”
老嬷嬷笑了,伸手扶了春华起来:“好伶俐的丫头,快起来。我就是奉了我们家老夫人的命令来看你家大小姐的,只是……你们这院子里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的管事马上道:“这定是有什么误会,嬷嬷还是进去看望大小姐吧,这外头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置就好了。”
老嬷嬷看了管事一眼,又看向春华。
春花哽咽着道:“三老夫人居然还记得我们家小姐,小姐知道了知得多高兴。她好着的时候就常说,三老夫人最是慈祥,以前来我们府上与太夫人喝茶的时候总是让她坐在身边说话。前几日出门我们小姐听说三老妇人今年冬患了老寒腿,急的不行,特意问来给她把脉的大夫要了个药方,做了一对加了药材的护膝,还未完工呢,就倒下了——”春华哭得不行。
秋实这次很机灵,忙帮着道:“嬷嬷,您帮奴婢们求求老夫人吧,不要让她卖了我们。我们小姐病的厉害,若是奴婢们这时候离了府,她怕是更加不好了。若是府里缺银子,一定要将我们卖了换钱,那就等我们小姐病好了再卖也不迟。奴婢们可以不要月例的。”
这话是她捡了春华刚刚的原话,不过后面的几句到是有她自己的特色。
那管事在一旁听着脸都绿了,伯爵府什么时候穷到要卖小姐的丫鬟的地步了?
老嬷嬷看了管事一眼,淡淡道:“你们是太夫人给大小姐的陪嫁丫鬟,伯爵府怎么会卖了你们?怕是有什么误会了。”
三老夫人是族长的嫡长媳,方家宗妇,她身边的管家嬷嬷自然与别的嬷嬷不同,说话也有一番气势。
管事也不敢得罪方氏族里的人,再说族长他老人家还在外头坐着呢,闻言忙赔笑:“这是自然,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不快带了人离开,在这里闹地像什么话?”最后那一句却是对着那管家娘子说的。
管家娘子忙应了声,朝着牙婆几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很机灵地立即退了出去,她们这些在外头讨生活的,最是机灵,自然是看出来了不对劲儿。知道怕是方家族里有人要来为这位方家大小姐出头了。
春华见了对老嬷嬷感激涕零,忙为老嬷嬷引路:“周嬷嬷,您这边请,我家小姐刚刚喝完药躺下了,这会儿不知道被吵醒了没有。”
周嬷嬷点了点头,跟着那春华进了屋。
管事见老嬷嬷进去了,又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狼藉,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不想担关系,想了想赶紧退出了院子,往来路去了,想要给方伯爵通一声气儿。
周嬷嬷跟着春华一进屋子就问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她皱了皱眉,对春花道:“qv将窗子打开一小会儿,外头有日头,屋子里要经常晒一晒才不会容易生病。”
春华立即拍马屁:“还是周嬷嬷您有经验,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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