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是她设计的,是否还能对她说出这么一番话?
可是,这些她不想说出来,她只是没有办法对五娘太亲近而已,要说讨厌却是还说不上。
“冤有头债有主,崔姨娘的所作所为与你无关,而且她也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我……并没有讨厌你。”三娘最终淡淡道。
“真的吗?姐姐?”五娘小心翼翼道。
三娘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母亲那里吧。”
五娘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眨了眨眼睛,刚刚哭了许久,脸上有些湿。出来被风一吹,脸上便有些紧绷之感,很是不舒服。掏出帕子将脸上的泪痕认真擦了一遍,五娘赶紧地走了几步,跟上了三娘。
薛氏正在自己的房里给院子里的管事们分派差事,常嬷嬷站在她身后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只在薛氏问她的时候,她在开口提出自己的意见。
三娘与五娘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两人上前去给薛氏请安,薛氏看见五娘来了有些惊讶:“五娘你身体好些了没?我瞧着你精神很不好的样子,怎么起来了?”
五娘没有抬头看薛氏,只抿了抿唇,嗓音带着病中的暗哑:“我好多了,今日是起来给祖母请安的。”
薛氏闻言有些尴尬。
五娘自从上回崔姨娘被薛嬷嬷罚了跪之后,对薛氏总是有一分戒备之心,一直没有办法与薛氏亲近。在她的印象里,嫡母赵氏在的时候,也一直是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过她姨娘一句重话,更别说是打骂了。她认定了薛氏这温和的面孔是装出来的。自她们来了京中之后,姨娘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最后还要丢了性命。
她没有办法喜欢薛氏。
见场面尴尬,薛氏又朝她求助,三娘便轻咳了一声道:“五妹妹大病初愈,身子还未好利索。母亲便让她回去躺着吧,这秋寒料峭的,容易发病,”
薛氏闻言忙道:“是啊,五娘你继续回去躺着吧。我等会儿再喊个大夫来给你看一看。”
五娘也不坚持,朝着薛氏行了一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薛氏见她走了,松了一口气:“你们也都下去吧,就照刚刚我安排下来的办。”
那几个管事嬷嬷退了下去,常嬷嬷却是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移步,只抬头看了三娘一眼。
薛氏见了,便看出来她是有话要与三娘说,见别的嬷嬷都退了下去,也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屏退了,对三娘道:“我去里屋看一下账本。”要让三娘与常嬷嬷单独说话。
常嬷嬷见了很是讶异地看了三娘一眼,三娘想了想阻止了薛氏:“母亲你不用离开。”又对常嬷嬷道:“嬷嬷有事情就说吧,母亲她也不是外人。”
常嬷嬷仔细看了三娘一眼,见她眼神认真,便知道她并不是随便说说,想起三娘这么帮着薛氏管理内院,心中便有了几分计较。
“三小姐,奴婢是为老夫人的事情,有些担忧。”常嬷嬷想通了,便也不遮遮掩掩。
“母亲她怎么了?”薛氏一惊,忍不住道。
三娘面色平静,示意薛氏不要担心紧张。
“老夫人最近总是痛不痛就头疼,还是无端就发了病。我已经撞见过两次了,可是每次老夫人都把我赶了出来不让我近身,只留了二小姐一人在身边伺候。说来也怪,也不知道二小姐给老夫人吃的什么药,老夫人发病后休息一阵便就没有事情了。可是老夫人与二小姐从未请过大夫进府,奴婢是想着,就算那药再是有效用也要请大夫来看看才稳妥啊。”
说到这里薛嬷嬷面上的忧虑怎么也掩饰不住:“可是奴婢在老夫人面前一提这个,老夫人就大发雷霆将奴婢敢了出来,奴婢现在也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这个事了。”
三娘沉吟未语,在一旁听着的薛氏却是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回了内室,不多会儿就见她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的药盒出来。
“嬷嬷你来看一看,老夫人用的药可是这一种?”薛氏将药盒递给了常嬷嬷。
见三娘皱眉看了过来,薛氏便对三娘解释道:“昨日二娘来给我请安的时候,给了我这么一盒药,说是……说是可以她在痷中的时候,一个游方的道姑给她的,能治百病解百毒。听她的意思……似乎那种毒也能解。”薛氏有些尴尬,她说的“那种毒”自然是崔姨娘给王栋下的那种毒。
崔姨娘事发之后,王栋也偷偷找人看过那个药方,只是好几个大夫都说那毒很是不好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得了的,还要耗费好一些功夫。王栋虽然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但是薛氏也知道,王栋自己对这件事情还是看重的。
这时候常嬷嬷已经看过了盒子里的“药”了:“不错,应该就是这种。我虽然没有见过药,但是老夫人总是服用,有几次她用了药之后我进屋子服侍,闻到了药的气味,就是这种没有错。”
常嬷嬷将药盒递还给了薛氏。
三娘皱了眉:“母亲,这药父亲可是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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