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钥的情绪在皖梦婷的话语下愈发沉重,被激怒的她在一个十字路口改变了原定的散步路线,右转而非左转。
皖梦婷的黑色鞋子在鹅卵石上急促地跟上,奥古斯汀则如同她们的影子。
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她们来到了一片更加繁忙的区域,这里学生的灰色长袍与牧师的黑袍交织在一起,街道上,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圣物贩子在角落里叫卖,乞丐们也蜂拥而至,向路人伸出求助之手。
夏钥本能地拉紧了兜帽,遮掩住自己的面容。她心中清楚,这些乞讨的残疾者中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右冷禅的眼线。
她加快了步伐,沿着繁忙的圣巴尔斯街前行。这条街紧靠着陡峭的东坡,右侧的建筑群拥有两组入口,一组面向圣巴尔斯街,另一组则深藏于地下,通往花之路。夏钥右转,开始沿着一段陡峭的楼梯向下。
“快到中午了,”皖梦婷抱怨道,“我们应该停下来。”
我们的启示在哪里?我们的兄弟、我们的自我、我们的影子?
突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夏钥感到头晕目眩。
她踉跄着,感觉自己可能是近距离头部中枪了,除此之外,想不到有其他东西能造成如此震耳欲聋的噪音,或者,这座城市被某种炼金末日武器击中了?
她摸着自己的脸,寻找着可能的伤口或血迹,也许她的所有骨头都已被爆炸波震成粉末。
“因为,”皖梦婷继续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夏钥的困惑和恐慌。
夏钥感受到自己的感知在奇异地扩展,她的身体似乎被很多双无形的脚步踏过,每一步都带着虚幻的轻盈。
她的皮肤下仿佛有虫子蠕动,它们在她的胃中聚集成一个巨大的团体,沿着她伸展的手臂快速移动,穿过她的腿部空洞。
她的脊椎像被巨人们拉扯的绳索,让她的头脑嗡嗡作响。
她感觉自己身高百余公尺,在城市上方晃动着。
她能闻到炼金术师铸造厂的刺鼻烟雾,能看到海湾中的岛屿,以及阳光照耀下水面上黑色的小点船只。
“午餐时间了。”
两个身影出现在她眼前,一个是年迈失明的男性,另一个是女性。
他们都穿着祭司的袍子。
她心中涌现出一种不安,这两人会不会就在她眼前被残忍地杀害?
她无法忍受这样观看下去。
女祭司的袍子下隐约穿着锁甲。
夏钥能感受到每一环的触感,每个铆钉的质感,感受到她腰带上短剑的重量,她右腿上绑着的枪。
她知道这个女人很疲惫,最近洗过澡,洗去了街道和地下通道上的尘土,留下清新的水香;还有围绕在老者身边的依然弥漫的香烟味,以及令人尴尬的尿液味。
她感知到老者腿部的虚弱,那些仿佛鸟骨般脆弱且疼痛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他的身体重量,以及他的心脏在聆听时怦怦跳动的恐慌。
但她无法听懂他们的话语,对她来说,言语变得难以捉摸。
夏钥感到一阵晕眩,她的视野仿佛被无数碎片分割,每一片都是她自己的一部分。
她看到那个女人抬头望向她——这怎么可能?
她的感知被分裂成千百个碎片,但那女人却直视着她,仿佛她是唯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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