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没一会儿的华寄锦给自己倒了杯茶:“成叔,这殿中的味道好好闻,我父亲那里就没有。”
成喜说:“这行宫修缮得仓促,只有少数几个宫殿刷了新漆。听说,这种新漆加了不少草药进去,有凝神安眠的功效。反正挺好闻的。”
淳化坊,兴庆侯府,移清居。
小丫鬟兴冲冲走进来,欢快道:“娘子,姑娘,姑爷来信了。”陆选芳喜滋滋道:“快给我!”陆二娘子深感自己选了个好女婿:“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封信了?”
华寄锦的信不长,简述了一下自己的近况,关心陆选芳的生活,关心陆承茵的身体,别的就没了。
其实华寄锦每次寄来的信都大同小异,陆选芳依旧爱不释手,看上许多遍,再妥善保管。小丫鬟给高兴忘了:“姑爷还送回来几块泰山石,说是能镇宅保平安,姑娘快去看看吧!”
陆选芳早就知道了,对陆二娘子道:“娘,这些泰山石是夫君走遍泰山亲自挑选出来的。我们不能都留下,□□母、祖母娘家,李阁老家都要有一份的。”
陆二娘子欣慰道:“我们芳芳行事越发周全了。不过呀,这事我们说了不算,要你姑姑拿主意才是。还有,给姑爷那宝贝妹妹选一块最好的。”
陆选芳身边的妈妈忍不住插嘴道:“二娘子放心,姑爷忘了谁,都忘不了五姑娘。这会儿,最好的那块泰山石,恐怕都搬到南薰馆去了!”
陆选芳不愉:“翠姑!”陆二娘子拍拍女儿的手:“翠姑你继续说。”这位翠姑显然憋了好久的气,替自己姑娘委屈了:“娘子有所不知。姑爷的家书从来都是两份的。一份给我们姑娘,内容大同小异。另一份是给华五姑娘的,洋洋洒洒好几大篇子。一开始我们不知道,是南薰馆的白燕说漏了嘴,这才得知,姑爷沿途吃到好吃的、遇到好玩的,都会给他的宝贝妹妹带回来。前几天才送回来一个擅长做汤饼的厨子!”
陆选芳着急补充道:“夫君也给我送回过衣料,怕我一个人在家寂寞送我回母亲这边,更加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
翠姑最不满的便是:“姑爷防着我们跟防贼是的。怕我们害了五姑娘不成!”说到这个,陆选芳也绝的无从下手,夫妻间并不是那样的心意相通:“我们毕竟姓陆!”
这都成亲多久了,还在为小姑子的事情影响夫妻感情。陆二娘子说:“等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小姑子自然不算什么。”
侍从们都退下后,陆二娘子对女儿道:“这男人呀,越是得不到,越是念念难忘、抓心挠肝。阻了他,更是适得其反,影响了夫妻感情。与其这样,不如顺了他的意,让他知晓其中滋味,腻了也就罢了!锦哥儿那个妹妹,可不是一时新鲜的好奇玩意儿,从小养到大,连尿布都换过。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养条狗这些年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亲生妹妹!所以呀,芳芳。华寄锦对他妹妹好,你要对华五更好。这样,你的夫君才能放心,也会更加敬重你。还有,不能听下人们嚼舌根,要有自己的主意。就算是为你好,也有好心办了坏事的时候。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思。你那小姑子都十一了,嫁妆都应该准备了。你姑姑是肯定不会管的,你可要上心些。等锦哥儿从泰山回来,和他商量商量。”
陆选芳保证道:“娘放心,我绝不会眼皮子浅,薄待妹妹的。”有一件事情落在陆选芳心中一段时间了:“娘,我听夫君的意思,想要拿白园给五妹妹当陪嫁。”
陆二娘子很不高兴:“白园?她华五也配?那可是华家的传家宝,随随便便送给外嫁的姑娘,有些不像话!他华家男人住着媳妇的嫁妆,怎么好意思将白园送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一份嫁妆,没点儿本事和胆识,也不敢娶吧!”
陆选芳什么都不瞒母亲:“娘觉得定王如何?两人也算青梅竹马,相伴着长大。”陆二娘子觉得有些高攀:“华寄锦想给他那妹妹谋夺定王正妃之位?”
陆选芳也不太知道,观察平日言行,已及一对儿小儿女的状态,觉得很般配。以华寄锦的性子,如果没将定王划入妹婿备选,不可能让两人多见面的。
天德十六年冬,刚过了十二月,缠绵病榻多年的定王,离开了这个他并不眷恋,但十分留念的世界。
定王在还清醒的时候,写了最后一份奏折。大概意思就是:他这一辈子,于国无用,于母不孝,是个不忠不孝之人。能苟活至今日,无非有个好出身,以及陛下的照拂。死后,大齐少了个吃闲饭之人,甚好。只不过苦了母亲妻儿,为他伤心落泪。陛下忠孝仁义,死后必定禀报先祖。就算只剩一缕残魂,也会祈祷陛下平安康泰。
定王这马屁拍得极好。故去后,定王府的双亲王俸禄未减。独子元宝提亲行冠礼,继承定王之位,被天德帝送去了京郊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磨历。
行冠礼那天,皇帝亲自赐字曰思安。尽管不是元宝小王爷心心念念的字,其中饱含的希望与祝愿,还是很真挚的。
定王元思安即免有守孝,又得了个好差事,更是成为了定王府的顶梁柱,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再拿他当孩子了。
天德帝东巡泰山,元思安也在陪驾之列。可惜不巧,老太妃病了。定王放心不下祖母,这才留在了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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