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自闲问他:“连冬大哥还是不肯回洛阳吗?”陈连冬,云阳侯府嫡长子,十六离家,至今也快二十余年了。
陈连准摇着扇子道:“我那几位兄弟,在外面心野了,都不肯回来。就连父亲都不打算呆在京城,想谋份漕运的差事。”
华自闲明白:“陈侯爷还在挂心海军的事情?”陈连准点头:“那是祖父遗愿,父亲一日未忘。”
昔年漕运总督云阳侯陈兆启是昭德皇帝的心腹,多次上书,漕粮押运,征调太多民夫,加重了沿岸百姓的负担。家中富庶的百姓,甚至贿赂漕兵,以图免去劳逸,少受些苦楚。
时间长了,漕兵的胃口更大了,除了免役钱,竟开口向征调的民夫要起平安钱。越发不像话起来。
陈兆启看不下去,对民夫押运的河段做出了严格的控制,不许民夫长期跟船。后来又上表朝廷,取消了这一制度。该由当地官府征收漕粮,由卫所押送至漕船并且担任同一河段的押运之责。
这样以来,减少了百姓的负担,也触犯了大多中下层漕兵的利益。
再后来,陈兆启又将目光放到了近海航运上。海船吃水之深,与漕船完全不在同一量级。沿海省份,完全可以用海运代替河运。
这个想法与昭德皇帝不谋而合,两人甚至打算建立大齐海军。除了押送粮食,还可以宣阳大齐国威。
可惜后一步,还在设想中时,两位策划人接连出事,计划搁浅。
天德继位后,以稳妥为主,恢复了不少弊端旧制。海运和海军,还是在元照手上,有所发展。
元照并没有他的父亲那样心急,凡是以“利益”为先。先跑马圈地、无序扩张,等更多的人回过味来,加入到这个行当中来,再建立制度也不迟。到时候就是众望所归,阻力自然会小很多。
华自闲出主意道:“陈侯爷不如到市舶司看看,陛下将市舶司挂在漕运衙门和户部名下,等到时机成熟了,会专门成立海运衙门。”
陈连准躬身道:“多谢雁回殿下赐教。”华自闲问他:“陈四哥这算不算欠我一个人情?”陈连准铿锵有力道:“算!”华自闲满意道:“真好!”
陈连准问道:“不知殿下可否听说洛阳城流传最广的流言?”华自闲摇头:“我困在这和华阳宫中,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一概不知道。”
陈连准提醒:“与陛下和雁回殿下有关?”华自闲顺着他道:“莫不是前几日我生辰,陛下亲手做了碗长寿面?”
这话轮到陈连准愣住了:“还有这事?”华自闲好笑:“流言究竟是什么?”陈连准无趣道:“流言是陛下准许命妇前往华阳宫庆贺雁回殿下生辰。”华自闲听后判断道:“陛下故意放出来的,应该被立后一事烦死了。”
陈连准听后,突然掏心掏肺道:“雁回殿下,在下幼时与陛下相交,虽有家中交代的意思,可人心都是肉长的。说句托大的话,我也算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虽说端国公府家的姑娘尊贵无比,可殿下也有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万一将来真来了位皇后,再诞下皇子。您掌管内府,恐怕……”
华自闲听后,倒是没太放在心上:“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大哥呢?再说了,我又不傻。”陈连准一咬牙:“我的黏黏殿下,洛阳城三天两头的流言,你是真的不打算嫁人了?”
华自闲倒是明白陈连准是为自己打算,也没瞒他:“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万一大哥不立后呢?万一皇后不掌凤印呢?一切都还没发生,何必杞人忧天。”
陈连准算是败给华自闲了,投降道:“找我干什么?说吧!”华自闲热切道:“陈四哥对做官有没有兴趣?内府的官。”
陈连准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理顺华阳行宫的账册,顺便换些干净的佃户?”华自闲点点头:“不是华阳行宫,是御苑司。你看,官印都到手了!”
陈连准倒也不是为难:“这些管事佃户,大多是当年元氏家奴。都要清理,恐怕……”华自闲给他打包票:“没事,陈四哥尽管大施拳脚,清楚燕戾余孽,可是个好由头。再说,我已经放话下去,底下那帮人已经自乱阵脚。”
陈连准深知,踏进延福殿的门,早就没了回头路。他陈家也算是新皇嫡系,与这位圣眷正隆的雁回殿下搞好关系,目前来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臣要是没记错,御苑郎中可是个正四品的官!”
华自闲满意:“陈四哥好好干,保不定能当上内府总管呢!”陈连准连连摇头:“多谢殿下抬举,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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