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凶手是个外国人,不可能是当地人。塔克一家不会有问题,是个很友好、值得尊敬的家庭。全家一共九口人,两个大女儿都出嫁了。一个儿子是海军,另一个儿子在服兵役,还有一个女儿在托基当理发师。剩下三个小点儿的孩子,其中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留在家里。”他停下来想了想,说,“塔克一家都算不上聪明,但塔克太太把家打理得非常好,一尘不染的——在十一个兄弟姐妹中,她是最小的。她还把自己的父亲接过来和她同住。”
布兰德静静地听着这些话。用霍斯金斯的话来说,以上是对塔克家族社会地位的概述。
“这就是我推测凶手是外国人的原因。”霍斯金斯继续说道,“凶手很可能是住在胡塘旅舍的某个外国人。那儿有些外国人比较奇怪——行为举止极为不当。他们在草丛、树林里的龌龊行为会让你感到吃惊。与那些在公共场所停放的车辆里所做的事一样下流。”
此时的霍斯金斯警员绝对是一个“不当性行为”方面的专家。他下班后在“公牛与熊”酒吧喝酒时谈论的大多是这方面的内容。布兰德说:
“我认为这起案件中没有发生——呃——你说的那种事。当然,法医验尸后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是的,长官,那取决于法医的验尸结果。但我的意思是你不了解那些外国人,他们可能一瞬间就变得下流起来。”
想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布兰德警督不由地叹了口气。霍斯金斯警员完全有理由把罪名安在那些“外国人”身上。这时门开了,法医走了进来。
“我的工作完成了,”他说,“现在可以让他们把尸体运走了吗?其他工具已经收拾好了。”
“科特里尔警长会处理的,”布兰德说,“那么,验尸结果怎么样?”
“作案手法非常简单直接,”法医说,“毫无复杂性可言。受害者是被凶手用一根晾衣绳勒死的。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杀人方法了。死前没有任何挣扎迹象。我想这个孩子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伤害。”
“有暴力迹象吗?”
“没有。没有任何暴力、强奸或侵犯的迹象。”
“所以不可能是奸杀对吗?”
“是的,不是奸杀。”法医补充说,“她不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有男孩喜欢她吗?”
布兰德向霍斯金斯警员问道。
“可以说没有男孩喜欢她,”霍斯金斯警员说,“如果有的话她会非常开心的。”
“也许吧。”布兰德点点头说。他想到了船库里那一摞连环漫画和纸张空白处的潦草字迹,上面写着“约翰尼和凯特好上了”,“乔治·帕基经常在树林里吻徒步旅行的女孩子”。他猜测受害人可能曾在这里胡思乱想来着。但不管怎样,玛琳·塔克的死不太可能与性有关。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谁知道呢……总是有一些变态的罪犯,内心隐藏着杀人欲望,专门针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年轻女性。或许这个假期真有这样一个罪犯来到了这里。他几乎相信事实就是如此——因为除此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的杀人动机。然而,他想,调查才刚刚开始,最好还是先听听别人的说法。
“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他问。
法医看了一下屋里的时钟和自己的手表。
“现在刚到五点半,”他说,“我大约是在五点二十分到达案发现场的——那时距她死亡已经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大约在四点到四点四十分之间。如果尸检后有任何发现,我会及时通知你们。”他补充道,“之后我会写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我该走了,还有几个病人在等我。”
他离开了房间,布兰德警督派霍斯金斯去找布鲁伊斯小姐问话。布鲁伊斯小姐走进房间的时候,他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因为他立马意识到这个人非常精明能干,头脑清晰,能准确地回答出他的问题及确切的时间。
“塔克太太现在在我的起居室里,”布鲁伊斯小姐边说边坐了下来,“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她了,让她喝了点茶。当然,她非常难过。她想去看尸体,但我劝她还是别去了。塔克先生六点下班后会来这儿找他的妻子。我吩咐下人要留意着点儿,他到的时候领他进来。塔克家另外两个年龄小一点儿的孩子还在参加游园会,我已经派人照看他们了。”
“非常好,”布兰德赞许地说,“在我见塔克太太之前,我想先向你和斯塔布斯夫人了解一下情况。”
“我不知道斯塔布斯夫人现在在哪儿,”布鲁伊斯小姐不悦地说,“我想她应该是觉得游园会很无聊,所以去哪儿闲逛了吧。不过我觉得她不会比我提供更多的信息。你想知道些什么?”
“首先我想知道寻凶游戏的所有细节,还有玛琳·塔克这个女孩是怎样参与到这个游戏中来的。”
“这个问题很简单。”
布鲁伊斯小姐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寻凶游戏最初是为了吸引大家参加游园会,著名的小说家奥利弗夫人参与设计了这个游戏。她还介绍了游戏的大致情节。
“一开始,”布鲁伊斯小姐解释说,“受害者的角色是由亚历克·莱格太太扮演的。”
“亚历克·莱格太太?”警督疑惑地问道。
这时霍斯金斯警员插话,做了一番解释。
“她和莱格先生租下了磨坊茅庐,就是劳德溪下游粉色的那栋。他们是一个月前搬到这儿的,打算在这儿待两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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