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月亮湾只有人数较多的大规模旅游团才会入住,因为民宿的房间数无法满足一整个旅游团,而度假村里也只有月亮湾一家酒店在景区内。
扪心自问,顾绒如果是自己来这种地方旅游,他也肯定是住民宿,好好感受焕山温泉景区的民俗民风,而不是去住感觉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老酒店月亮湾。
“这个酒店和村上不搭,我听人讲就算老板不愿意,可能再过几年就要拆掉咯。”
司机被他们问了话后就打开了话匣子,“你们要在这里玩可以去住前面那边的屋子住,那边靠街,还有酒吧,晚上很热闹。”
观光车司机很对得起谢梓晗租车的钱,载着他们把整个焕山温泉度假村的村庄都绕了一遍,众人才发现这个度假村游客还挺多,陈晋和谢梓晗还去问了下民宿,结果发现村里大部分好点、有名些的民宿都住满了,剩下几家没人住的民宿都有些各种各样的毛病和问题,还不如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
顾绒有些好奇,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不想住在宿舍里吗?”
虽然他也爱挑剔,可这回学校提供的别墅宿舍风景又好,屋子又新,连他都觉得没话说,陈晋和谢梓晗是比他更挑剔吗?
结果问完之后谢梓晗告诉他:“也不是不想,就是想去开钟点房。”
顾绒更奇怪了:“钟点房?你们为什么要……”
这句话还没问完,沈秋戟就在背后轻轻拍了顾绒的腰一下,但是沈秋戟力气大收不住,顾绒被他搡得一趔趄,沈秋戟看要把人推倒了又赶紧上手去扶。
顾绒掺着沈秋戟的胳膊站稳后,陈晋就顶着一脸魁梧男人味十足的络腮胡回答道:“学校宿舍隔音不好。”
顾绒:“……”
路笑雩在旁边一言不发,但是面容因为憋笑而显得有些扭曲。
沈秋戟微微俯身,附在顾绒耳边说:“你就那么好奇人家小情侣的钟点房生活?你个色。狼。”
顾绒想给自己两嘴巴,叫他长长记性,以后不该问的别问,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骂色。狼。
下午五点左右时分,观光车司机载着他们回到车站,焕山很靠近南方,纵然是在十一月的季节,五点了天也还没黑下,甚至连一抹橘色的晚霞都看不见,据司机说这里要傍晚六点半左右太阳才会开始落山,到了7点半8点时才会彻底变黑。
几人回到车站,下了车后却发现这里和他们走前不太一样——广场上居然开始热闹起来了。
确切来说也不是广场,而是广场前面长街东南角处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檐上挂着白布,门前摆着花圈,花圈上挂的挽联让几人得以知晓这里去的是一位老夫人,花圈旁还立着一对双颊通粉可爱,眉间一点红痣,用纸扎成的金童玉女。
而广场前则搭起了一座大戏台,台布是干净的白,台架是沉郁的黑,台上的戏班子却在敲锣打鼓唱着戏,还用大广播放着喜庆蹦迪的音乐,戏台旁围着一群村里来看热闹的本地居民,时不时拍手叫好,肆意大笑,也有些是好奇过来瞧热闹,穿着时髦的外地游客。
不一会事主门里走出来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老少,虽然看上去是家里在办白事,然而他们脸上不见悲伤之色,有几个眼眶稍红,嘴角也是高高扬起,被身边人逗两句就笑了起来,笑声还像是故意般洪亮有力。
路笑雩看不懂这些人在做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喜丧,广场上搭的戏台是那家人搭起来请村里人看戏的。”
不过恶补了不少民俗和民间忌讳的顾绒,即便他也是头一次瞧见,但也能给路笑雩解惑,戏台搭在广场也好理解,长街又窄又细,行人好通过,但却摆不了戏台,便只好借广场的宽敞地来摆。
谁知路笑雩又问:“什么是喜丧?是在庆祝她死了吗?”
顾绒:“……”
沈秋戟:“……”
顾绒真想说是无知者无畏,白事上最忌讳直接说“死”这个字了,也幸好这是一场喜丧,如果来者宾客都哀丧着脸庄严肃穆,事主反倒会不高兴,调笑两声还好,没什么关系。
不过怕路笑雩等会又说出不该说的话,顾绒还是好心给他讲解了下关于喜丧和普通白事的区别以及旁的一些基本注意事项。
路笑雩三人听完后直呼长了见识,说他们家里祖母祖父辈去的早,爷爷奶奶又还安在,没经历过自家的丧事,不清楚这些忌讳,谢谢顾绒给他们讲解,随后低头作揖和老夫人连连道歉,便又凝神去看戏台子上那些人唱的戏曲去了。
“看来绒崽的确有在刻苦学习啊,都知道这么多事了。”
沈秋戟抱着胳膊在一旁笑道,“我感觉这一趟即使我不来你也可以好好的。”
“那可不,你给我的书我都看完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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