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往远洲城去,越走便会越发现侯爷的性子同早前比似是变了许多。
侯爷早前尚且还会同青木一道,各种方法甩掉他。但眼下,即便知晓他跟着,跟着便跟着,视若无睹。
这一路侯爷见了不少人,他若跟得近些,侯爷的眼神里是真的带了杀意。
他有时想,这几年在军中,侯爷应是比他想象中的更不易。
一个性子不会轻易改变,但性子里的某些东西若是短时间内变本加厉,应是在军中处处铤而走险,拿命换来的缘故。
如今的平阳侯,在京中让人惧怕。
早前周家本是送去军中镀金的子弟,因为在攻城后做了不干净的事,被侯爷军法处置,半分情面都未留于周家。
周家在京中变着方子给老夫人使绊子,使脸色,老夫人当做看不见,也置若罔闻。
侯爷回京之后听说,没有吱声。
翌日就听闻侯爷去了周家,险些杀了周家子弟,周家家中吓懵。
侯爷的原话时,去御前告我试试。
周家是吓破了胆。
后来再也未敢在老夫人跟前露面。
他也是那时候忽然觉得,侯爷肩上已担起平阳侯府,而不是处处倚仗老夫人。
更重要的是,侯爷也是上心老夫人的。
虽然同老夫人之前的关系依旧水深火热。
仿佛也是那个时候起,京中人人都知晓不要惹平阳侯。
都是三两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侯爷,比那个时候更难捉摸。
苏锦已经嫁人了,柳致远才高中,还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老夫人担心侯爷会杀了柳致远,不无道理。
在远洲城的一日,他目光一刻都未敢松懈过。
从侯爷在禅房见陆朝安开始,他就远远在清和寺内守着,不敢离开,亦上前惹他不快。
更重要的是,他知晓有人要晚些去柳府……
果真,从清和寺出来,马车直逼柳府去,好在身边还有柏子涧在。
柏子涧是侯爷的心腹,但亦是稳妥的人,若是真要起了干戈,柏子涧能拦下些许时候,他亦能救人。
只要柳致远不死,缺条胳膊,断个腿儿,打个半残,都无大碍。
他本是在偏厅斜对
面的屋顶守着,但傍晚时候开始电闪雷鸣,他只得寻僻静处避开。
他是侯府的暗卫,惯来擅长寻找隐秘却能听到偏厅中动静的地方,自然而言也听到了这些年苏锦同柳致远的关系,他依稀记得早前在平城外的山林里那道身影,生得很好看,声音很动人,而后是,苏家拒绝了老夫人的婚事。
柳致远这般闹着,侯爷的耐性迟早用尽。
柳致远至少要去半条性命。
他如此想着,空中继续电闪雷鸣,而对面长廊处撑伞走来的身影,还是让他愣了愣。
苏锦?
他都有些认不出她来,那个时候的苏锦是好看,但不如现在,现在是……
他喉间滞了滞,一直不知道寻什么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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