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匡氏这里离开之后,赵观柔和薛兰信两人又私下说了一阵的话。
薛兰信有些惊诧于观柔今日中午为何去要来了那“相见欢”的第二味汤药。
按照她们两人之前原定的计划,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应该是两三年后才开始为梁立烜用上这味药的。
毕竟月儿现在的根基不稳,还需要梁立烜这个做父亲的扶持,一时半会还真的离不了他。
但是等到两三年后,月儿渐大了些,这味药就可以渐渐用起来了,以备可以随时在她们需要的时候了结了梁立烜。
而现在就开始给他下药,其实绝对算不上是什么明智的举措。
赵观柔低声笑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一时想要泄愤罢了。”
否则心口这些积压着的气,她又该找谁寻仇呢?
郭顺玫、媞那格、匡氏还有她的母亲,她们这一生人生悲剧的源头与梁凇脱不了干系。
那么她呢?
她,郭妙菱,魏俪姬,乔芙君,吕嫆,甚至薛兰信,她们这些人的命运,最后又都被梁立烜所改变。
女人当真是可悲。
观柔抬眼望向薛兰信:“我应当还没有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当年纵火烧死我的那个真凶了。”
薛兰信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谁?!”
“晋国长公主,梁清茵。”
赵观柔微微一笑,然后将那日梁清茵同她说的话再度和薛兰信说了一遍。
*
沉默。
又是良久的沉默。
或许是这些年什么样的打击都经历过了,薛兰信这一次反而格外冷静地保持了沉默,没有第一时间跳起来对着郭氏母女大骂出口。
事已至此,三条人命都已经堆在一起了,骂,又有什么用呢?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薛兰信不好再在此处过多逗留,只能起身告辞。
她最后对赵观柔说了一句:“我们会让郭氏为此付出代价的。”
当然了。
赵观柔心中想着。
三条人命,她的母亲,她的两个孩子,她怎么可能不让郭氏血债血偿。
只不过,按照梁立烜的打算,他似乎是想在和观柔的立后大典之后再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
皇帝现在全身心地都投入到了这场婚仪之中。
不几日后,那一天就到来了。
*
龙徽七年,二月二十六,庚辰。
这一天的天气格外的好,乃至于整个洛阳都弥漫着春日的芬芳气息。
洛阳城内的居民出门之后才发现,原来这股春日的花草芬芳之气乃是因为皇帝命人一夜之间在洛阳城的大小长道上摆放了数以万计的温房花朵。
其中尤以各种各样的牡丹居多。
碧日苍穹之下,各色锦绣鲜花交相辉映,馥郁弥漫,尽是一派人间盛世的芳菲景象。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帝今日所立的原配妻子赵皇后和他唯一的孩子、大邺的女储君皇太女殿下。
洛阳臣民心中也不禁感慨,这天下里已经数十年都不曾见到这样的盛大场面了。
足以见得陛下对那个他捧在心尖上女子的宠爱和看重。
当年的郭皇后进宫的时候,他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就这么一辆马车把郭皇后接到了宫里,要不是郭家的人在外面大肆宣传,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皇后姓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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