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般大臣跪在地上请罪,魏忠贤鼻子里微不可查地哼了一声。△↗頂頂點小說,
一个个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学富五车,整日里喊着忠君爱国,可是真到了关键时候,一点担当都没有,还不如挨了一刀的人呢!
魏忠贤冷冷说道:“主子万岁爷,眼下不是请罪的时候,辽东乱成一团,十多万大军灰飞烟灭,上百万的黎民走死逃亡。建奴重兵会不会乘机攻击辽西,会不会进犯山海关,朝廷该拿出个办法才是。”
“对!”
天启如梦方醒,他也顾不得发怒了,急忙说道:“叶首辅,你是硕德老臣,朝廷逢此危难,你可有对策?”
叶向高对军事七窍通了六窍,哪有什么办法,可是皇上问了,他不能不说。
“圣上,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收拾人心,重整辽东的官吏。臣听闻辽东经略袁应泰,巡抚杨涟已经为国殉难,堪称人臣表率,臣请圣上下旨褒奖二人,振奋民心,恢弘士气!”
“哦!”小皇帝顿时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袁杨二人都死了?”
“没错!”叶向高眼圈发红,说道:“圣上,杨巡抚戍守沈阳,力战被俘,咬牙痛斥老奴,被乱刃分尸。袁经略在辽阳城头举火焚身,部下将士多有投火死者,壮烈无比,倘若辽东官吏都能向二公一般,老奴又哪有荼毒的机会。”
天启不由得眼圈发红,叹道:“我大明还是有忠臣的,叶首辅,你马上拟旨,追赠袁应泰兵部尚书,杨涟右都御史,各荫一子为锦衣卫千户。”
“慢!”
老魏突然站了出来,东林的一帮人眼中满是荼毒的神色。这个死太监真是多事,奉赠两个死人他也管,真是吃饱了撑的!
魏忠贤不管他们的看法,对天启说道:“启奏陛下,老奴在半月前呈送一份张恪张大人的奏折,在奏折中张大人说杨涟胡乱指挥,致使于伟良部中了建奴之计,身陷抚顺。接着又不顾劝阻,派遣两位贺世贤和朱万良两位总兵援救,导致沈阳空虚。老奴以为张大人所说或许是辽沈失陷的原因所在。杨涟和袁应泰都是一介文人,不通兵法,倘若辽沈真是丢在二人的手里,急着奉赠他们,岂不是打了朝廷的脸面!”
叶向高急着让天启追封袁应泰和杨涟,就是想替辽东战败定调子,至少两个人成了英雄,火就不会烧到东林身上。当然抬高两人,正好能给东林的光辉形象添砖加瓦。
利用死人显的不够光明磊落。可是辽东惨败,天下震动,肯定有人倒霉,敏感如东林。不能不想办法自保。
魏忠贤戳破了他们的打算,大学士韩爌首先受不住了,就要反击。
这时候小皇帝天启听到张恪的名字,突然来了兴趣。急忙问道:“魏大伴,张恪也在辽东?”
老魏对天启的记性也是一阵无语,急忙说道:“主子。张大人特请领兵参战,还是您准许他便宜行事的权力呢!”
“哦!”
天启似乎想起来了,显得十分痛苦纠结,说道:“张恪领兵有方,屡战屡胜,有他在辽东,怎么会打不过老奴呢?
眼下张恪生死不知,恐怕已经遭了不幸,天妒英才,坏我栋梁,叫朕好生伤心啊!”小皇帝对张恪的印象的确不错,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英武帅气,天启幼小的心灵里竟然有几分羡慕。
广宁大捷之后,天启更是把张恪当成了辽东的屏障,亲自下旨赐婚,恩遇有加。算起来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骤然大变,实在是让他措手不及,没法接受!
老魏冷笑一声道:“主子万岁爷,老奴以为没有什么难解释的,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张大人最后一封密报是在三月五号,算起来正是沈阳失落前两天。他是准备解围抚顺之后,结合奉集堡等处的人马,增员沈阳。老奴这几天得到锦衣卫的零星奏报,抚顺解围的确成功,张大人领着川浙的援兵到了浑河。不幸的是老奴已经打下了沈阳,张大人同老奴浴血奋战,浑河染血,尸体淤塞,断绝河流,死伤建奴数以万计!”
“当真?”天启忍不住蹿了起来,激动说道:“朕就知道张卿不会辜负希望,对了……那为何辽阳又丢了?”
“老奴也不知,主子您该问问首辅大人才是,袁应泰究竟是怎么守城的?十几万精兵交到他们的手里,几天时间就丢城失地,如此无能之人竟然有脸要朝廷奉赠,老奴读书少,实在是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
“住口!”
韩爌再也忍不住了,他瞪着眼睛,冲到了老魏的面前,脸对着脸,吐沫星子满天飞。
“魏公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袁大人乃是朝廷封疆大吏,为官清廉,百姓赞颂。他如今为国捐躯,身死沙场,如此忠良却死后蒙冤,被人肆意诋毁,伤损名节!魏公公,你扪心自问,不觉得愧疚吗?”
魏忠贤身为厂公,岂会在乎一个连次辅都不是的大学士,他冷笑道:“咱家头一次听说丧师丢城还能成为英雄,是咱家见识太少,还是你们巧言狡辩?”
两个人针尖对了麦芒,在场的重臣纷纷跃跃欲试,大明的文官别的不行,打仗绝对是一流的,撸胳膊挽袖子,眼看着上演全武行,次辅顾秉谦急忙出来,一面拉住韩爌,一面说道:“韩阁老,魏公公也没说袁经略和杨巡抚就是祸首,如今辽东局势混沌不清,流言蜚语不断,我看还是等有了确实消息,再考虑追封两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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